这个世上最有用的就是恩情，最没用的也是它。
贺追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他和叶柠一开始的起点是这样，想要长久的未来，单凭这一点根本走不下去。
别看他现在有了名分，这些虚妄的东西和叶柠的那颗心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所拥有的不过是空中楼阁，但凡来一阵风就会化作齑粉。
时屿白毫不犹豫撕破这层虚伪的伪装，得意看着他的脸色几近苍白无力。
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
他勾唇笑了笑，抬手将他推开掸了掸衣领上的灰尘，像是挥去恶心的东西，然后大步流星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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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柠面前的牛排吃了一半离开的两人才缓缓踱步过来。
出乎意料的是，离开前意气风发的贺追眼底染满一丝戾气，反倒是时屿白重新恢复镇定自若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
贺追的身上没有伤痕看上去一脸失魂落魄，叶柠有些担忧，瞥了一眼时屿白总觉得肯定是他搞的鬼。
贺追当然不可能将他和时屿白的对话说出来，尤其想到最后诛心的那段话，更是叫他的心堵得发涩。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贺追勉强牵起笑容，一把夺过桌上的红酒倒入高脚杯里。
喝了一杯又一杯，他想灌醉自己。
就在喝完第三杯他还想伸手倒酒，叶柠摁住他，柔软的掌心贴在他的手背，“别喝了，喝太多会醉的。”
喝过酒的贺追眼尾飘着一抹红，坠在眼底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让我喝吧，我宁愿醉过去。”
只要醉了就当作她一直都在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见他冥顽不灵不肯听，叶柠转而看向对面玩弄杯盏的时屿白，怒意丛生。
“你对他都说了什么！”
修长干净的指节搭在玻璃杯边缘，杯中红酒映出他的模样，时屿白悠闲自若抿了一小口，说的漫不经心，“我没说什么，是他自己想不开。柠宝贝，你要公平一点，不能什么问题都往我身上推，我多冤呐！”
时屿白的无耻跌破下限，他的话根本不能听！要是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为什么贺追回来以后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的衣服还给你。”叶柠将袋子递了过去，里面装着清洗干净的衣服，然后拉着贺追起身，“贺追，我们走。”
贺追乖乖听话站了起来，还好只是喝了三杯不会醉人，等结完账单打了车回去，一路上他始终闷闷不乐。
叶柠的手始终和他交握在一起，柔声安慰他道：“回去以后好好睡一觉吧，等醒来以后心情就会好多了。”
既然贺追不愿意说，她也不会继续追问。
她的声音太过温柔，贺追心底的涩愈发难受，抬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头埋了进去，瓮声开口，“可是他喜欢你不是吗？”
他真的很难过，因为时屿白说的都很对，除却这份恩情叶柠还会高看他一眼吗？时屿白的长相样貌都很出色，万一真的有一天……叶柠看上他了怎么办？
只有得到才会产生患得患失的情绪，甚至比以往来得更加强烈。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颤声开口，表情忐忑，“我要是和时屿白一起掉下水了，学姐会先救谁？”
叶柠错愕，“你是不是喝醉了？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阿柠，回答我，我相信你说的。”
他的手指攥得很紧，甚至将叶柠的手腕攥出一道青紫的痕迹，叶柠倒抽一口凉气，他这才注意到。
“对不起阿柠，我不是故意的。”他委屈地低头朝着那道痕迹轻轻吹了口气，“等会先别走，我房间有药膏，先给你上药，免得明天这里会疼。”
叶柠的肤色本就白皙柔嫩，轻轻一掐就会留下痕迹。
叶柠跟着贺追去了他在学校外买的套房，一路上他都表现得极为不安，即便到了房间也很是沮丧。
他拿着药膏挤出一点，放轻了动作将药膏晕开在青紫痕迹处。
见状，叶柠哪还会说他，兀自对刚才对问题作出回答：“我不会游泳，要是你掉进水里了，我肯定找人救你。”
贺追抬起头来，眼底散落细碎星辰，“那如果阿柠会游泳的话，会选择先救我吗？”
他乖得像只小奶狗，毛茸茸的栗色头发让人萌生好感，叶柠实在没有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嗯，我会救你的。”
顿了顿，她又笑着补充一句，“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我的男朋友。”
她笑靥如花，埋在心底的苦涩逐渐驱散，倒入层层蜂蜜，甜的他眼眸灿若星辰。
“阿柠……”
他没有继续叫她学姐，亲昵的称呼绕过舌尖攀上心头，曾经在梦中萦绕多年的女神就在眼前，他没有再忍，小心翼翼抬头亲吻着她的唇角。
他的口中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