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长袍的男人又一次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他仍旧满眼笑意,一副谦和的模样,“姑娘,又见面了。”
段辞雪在脑子里寻找了一下这个人的姓名,最后欠身行礼,回道:“罗公子。”
罗钺成:“姑娘这是才从巷子里出来?”
段辞雪:“是的。”
罗钺成将视线从两人身上点了一瞬,最后落在了若生背上的人偶身上,他微微一笑,惊叹了一句:“啊,原来高家也有人偶买卖,那我这生意确实做不来了。”
话毕,他又朝着段辞雪眨了下眼,补充道:“姑娘何不买我的,小巧可人,也好携带。”
他堵着段辞雪,一副推销自己产品的样子,弄得段辞雪眉头微蹙,“罗公子,你做的人偶确实可爱,但我真的身无分文,更别说买一个了。”
“姑娘穿的可是上好的锦缎,我还以为,”罗钺成微微思索后,“不过我瞧姑娘面善,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这个人偶就送给姑娘了。”
人偶是一个小孩模样,羊角辫高高扎起,脸上笑容灿烂,手上还拿着一个火红的糖葫芦,仔细一看,处处都精致的找不出一丝破绽。
此人格外热情,且人偶也做的好,段辞雪不好推辞,便接下了。
“那姑娘如果有些朋友,可以为我推荐一下吗?这个算是谢礼了。”
“一定。”
在辞别罗钺成后,段辞雪来到了街上,街道依旧繁华,一声长嘶,马蹄声紧随其后,人群拥搡着往两边退去,段辞雪抬头张望了一眼,发现身穿锦衣,头戴乌纱帽的人,策马而过,风尘仆仆的,不知因何事而焦急。
“哎,这是为了云家那事儿吧。”人群中小声议论着,听到“云家”二字后,原本抬脚准备离开的段辞雪忽然起了兴趣,示意若生停下后,侧耳去听。
“可不是吗?好歹是朝廷命官,一夜之间全被灭口了。”
“对啊,当时不是下过一场雨吗,我瞧见那府门口都被染红了啊。”
“天啊,云家到底是惹上谁了?这么大怨恨,灭门大案啊。”
“听说上天子很气愤,下令彻查此事,刚刚经过的应该就是大理寺的人了。”
两人说完后,齐齐叹了口气,离开了。
段辞雪倒是听明白了,云家这事惊动了天子,一时半会儿怕是会弄得满城风雨,燕凛和她身为最后从云家出来的活人,不过多久怕是就会被发现。
想完,段辞雪带着若生迅速回了听离苑,放下人偶后就往燕凛的房间跑去。
可原本急促的脚步在抵达门口后,忽的停了下来,她站在门口,磨磨蹭蹭犹豫了好一会儿。
燕凛不会又把她给吊起来吧,段辞雪想到上次的经历,寒毛不禁立了起来。
更何况她在笼里对燕凛说的一些话,态度极其恶劣,甚至还有指责,她不畏惧这个男人肯定是假的。
“你要外面站多久?”屋内传来了燕凛的声音,这声音低沉冷淡,妥妥的心情不怎么样。
段辞雪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一鼓作气的推门而进了,一进门,她就看到了被挂在房间正中央的人,丝线缠绕其身,从这人的穿着和体型来看,必是高律。
段辞雪:“……”
“怎么?你问我这男人在哪,咯,在这呢。”燕凛看着段辞雪铁青的脸,不禁调戏了一句,“你有什么高见?”
段辞雪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向前走了几步后,站到了高律的面前,她抬头看着被缚住双手,脸色惨白的高律,竟然感同身受的颤了一下身子。
“燕公子,我总觉得,高家这件事,不用劳烦公子来处理,交给其他人的话,可能会有更好的处理……”段辞雪转过身,因为害怕与心虚,眼神随意飘着,连说出口的声音也逐渐细小。
“你是蚊子?声音这般小是说与谁听?”燕凛明显不耐烦的打断,仍旧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她。
段辞雪握着拳头,给自己打了鼓气,如果燕凛不悦,大不了又将她吊一次,同高律一般对待,一直畏畏缩缩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谢夫人不是说,高律将她的婢女卖去妓院了吗?或许她还活着,我们可以试着将她救出来,让她去衙门告发高律的种种行径。”
“如果青锦真的不幸丢了性命,那我们也可以通过与高家熟识的客户,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证据,谢夫人出丧应该会有些见证者,反正两人成为夫妻也有一段时间了,必定会有人见过此事。我们可以去收集一下相关证据,转交衙门来审理这件事。”
“虽说高律得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真的不必让你脏了手。”
说完,段辞雪这才察觉到自己手心已经冒了层汗,额角也因为极度紧张而渗出了细汗,她有些犹豫的看向了燕凛,想去看看他的反应。
只是他脸上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双丹凤眼微垂,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