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
“父母舍不得三哥去做漕兵,可是,不做漕兵,家里几亩薄地根本养活不了一家人,做了漕兵更苦,一年漂流十个月,有时候是九个月,回家还没有把床铺焐热,就被赶着去修船,修漕仓,然后,继续上路,拉着纤,沿着运河漂,一年又一年。
“最辛苦的不是出苦力,而是一路上的艰难。运河沿岸船闸甚多,过一个船闸交一份银子,不然不给过。官爷收,地痞泼皮收,到了京中要交粮的时候,要打点,少了不行,多了付不起,遇到贪一点的官爷,疏通的银子少了,直接判漕兵在漕运途中偷粮食卖,办个漕粮缺斤少两的罪过,押入大牢,严刑拷打,最后即使保出来了,人也没用了,轻则残了,重则死亡。这次我父兄被官府抓了,一定凶多吉少,他们若是出了差错,我们的家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