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在密林中回荡。
山体投落下浓重阴影,笼罩着林间小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蹑手蹑脚地靠近,令人毛骨悚然。
朱小壮在极度惊惧下,慌乱地在林间乱窜。
很快便没了踪影。
……
吃晚饭的时候,就连朱蕙兰都察觉到小两口间的气氛不同寻常。
宋离脸上敛去一贯的笑意,她垂着眼默默吃饭。
顾野时不时地凝视她片刻,漆黑的一双眼,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情绪。
等到儿媳妇洗漱完进屋。
朱蕙兰再忍不住,一把拽住儿子问:“你是不是惹得阿离不痛快了?还敢拿脸色给她看,蹬鼻子上脸啊!这可是你千求万请才娶回来的媳妇!”
她着急的吐沫星子都喷在顾野的脸侧,后者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
他余光瞥见在屋檐口静静磕着烟枪,却悄然偷听的顾长风身上。
语气平缓地解释:“是我不对,今天因为脱谷机的事情和她拌了句嘴。”
“你啊你,能娶到阿离这样的媳妇,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你就捂在被子里偷笑吧你,还敢拌嘴?!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娘给你剪光光。”
朱蕙兰作势掐向顾野的胳膊,动静大得让人无法忽视。
顾长风忽然清了清喉咙,发出咳嗽声。
下一秒,里屋的门被推开。
宋离端着木盆出来。
窈窕的身影被月光拉长。
朱蕙兰的动作僵在当场,顾野眼神晦暗难明,压低了声音道:“就因为她是我求来的人,我才不能眼看着顾家,或者说全村人都趴在她身上吸血!你难道没细数,宋离她到底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说完他甚至懒得看老娘是什么脸色,直接朝着宋离而去。
动作自然地接过她手里那沉重的木盆。
简单的洗漱后,顾野进了屋。
他转身关门,一反常态地上了床。
差点睡着的宋离被他这骚操作给惊醒,身边就像是突然加了块火炭,在这大夏天的说不上多舒坦。
她秀眉微蹙。
用手推了推顾野,习惯性地说:“你睡地上去,我今晚不想和你说话。”
“你不用说话,听我狡辩就行。”
他攥住宋离瓷白的手腕,轻轻摩挲。
夫妻间哪有隔夜仇的。
就在宋离都快要睡着的时候。
对方那倦怠的嗓音混杂着笑意,这才低低缓缓地缠上耳尖。
“我能娶到你,是高攀了宋家,你母亲骂得没错,你跟了我,确实没过上什么好日子。”顾野漆黑眸底的戾气渐渐收敛,他一字一顿道:“但让我放手,那是绝不可能,我只会拼尽全力让你们母子过上好生活,不受别人的轻视。
从前我和一帮兄弟在黑市做投机倒把的小生意,赚过点钱,如今重操旧业,富贵都在险中求,所有的事情交给我来扛,好吗?”
手腕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像是凭空生出的藤蔓,自下而上缠绕心尖,让宋离的心跳都忍不住加速。
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攀上心头,让她因顾野的话生出巨大的欣喜感。
她口干舌燥的转移话题。
“投机倒把?”
“所以你这几天早出晚归,就是干这事。”
她没大吵大闹的反对,让顾野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他将脑袋埋在宋离颈窝,姿势亲昵眷恋。
“这件事就算你如今知道,也只装作不知道,如果有一日我出事,你就去县城黑市找一个叫洪枯的人,我全部身家都压在他手上,他是过命的兄弟,能信!”
“你如果有事,我绝不独活。”
宋离决绝的话脱口而出。
顾野竟在不知不觉中早就攻陷她的心房。
这是实话,亦是情话。
寂静的小屋中,有情愫在蔓延。
顾野心湖荡起涟漪,他收紧双臂把宋离揽进怀中,像拥着此生至宝。
“阿离,别说这话,你比我重要。”
宋离眼底像擦亮了一簇火,眉眼情深地凝望着他,低声呢喃道:“那为了我和孩子,你也必须好好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竟让顾野记了一辈子。
……
“砰砰砰!”
刺耳的敲门声在寂静夜里回响,顾长风拢衣起身,举着盏煤灯朝着门口走。
“谁啊!大半夜的,门都被你给砸坏。”
“队长!出事啦!沈老六家的娃娃去山上摸野鸡,栽进猎人坑被戳死啦!你赶紧来看看!”
朱大志心中急得不行,也怪自家那孩子是个不争气的,被吓破胆后在山里转悠半天才出来,等到他们去山上解救时,那铁蛋早已经进气多出气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