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之后就要调整作息时间，徐阳又得到了半天的休息。
早晨，他早早起床，趁着早上空气好，他换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顺着河边的河道跑步锻炼。
年轻人都要上班，还喜欢睡懒觉，早上能坚持锻炼的，大多都是已经退休的前公务员和国企职工。
这也不奇怪。
以现在的福利保障水平，不说农村户口的老人，即便是城里民营企业退休的职工，恐怕也很难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退休。
半个小时后，他已经是满身大汗。
慢慢行走一段后，他停在一个小平台上，大口喘气的同时，居然点上了一根烟。
正当他趴在栏杆上吞云吐雾时，旁边却响起苍老的声音，“锻炼的时候还要抽烟，你这年轻人可真有意思。”
他侧头一看，只见一位老人站在几米外，手里拿着鱼竿，一动不动的看着平静的河面。
老人七十左右，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虽然满头灰发，脸上也布满皱纹，目光却非常清澈，显得非常精神。
“老头，我抽烟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他又吸了一口烟，吊儿郎当问道。
“当然没关系。”
老人摇了摇头，轻轻抖了抖手腕，“你这么早就起床锻炼，显然是在乎身体的，可抽烟就是最伤身体的，还是在呼吸不畅的时候吸，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我辛辛苦苦跑步，抽根烟奖励奖励自己，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徐阳理直气壮，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也许吧……”
老人终于转过头来，“小朋友，抽烟是不是很爽？”
“当然了，这世上最爽的就是抽烟了。”说着，徐阳又吸了一口。
老人笑眯眯说道：“抽的时候爽，早上起床的时候也爽吗？”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
的确，早上起床的时候很难受，无论是口腔的味道，还是恶心反胃的感觉，都让他饱受折磨。
不用想也知道，这老人也是抽烟的人，至少曾经是。
见他不回答，老人继续说道：“我以前就是重度烟民，抽了好几十年，最严重的时候每天几乎能到三包。”
徐阳走到他身边，“三包的量的确很大，您现在不抽了？”
“不抽了，早就戒了。”
“怎么戒掉的？”
老人平静说道：“几年前检查出了肺癌，不戒不行啊！”
原来是这样。
徐阳上下扫视老人，问道：“我看您身体不错啊，已经治疗好了？”
“嗯，恢复得差不多了。”老人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这里好像就你一个年轻人，怎么，你不用上班吗？”
“昨晚上熬夜加班了，下午再去上班。”对这老人并不反感，徐阳如实回答。
“还熬夜啊，你做什么工作的？”
“警察。”
“原来是警察啊，难怪。”老人恍然大悟，看来他也知道警察作息不规律的现象。
不等他回答，老人又问：“小伙子，你们公务员这段时间应该挺忙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徐阳反问道。
老人说：“不是新来了一位区委书记吗？”
“对啊。”
“那不就对了吗。”老人嘴角带着一抹轻蔑的笑容，话里有话道：“空降的领导很特别，无论个人品行如何，都得想方设法跟扎根本地的力量博弈，避免被地方势力给架空。”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没有能让自己绝对信任的人。如果不折腾一番，他们怎么会有存在感，又怎么展示自己的手段呢？”
徐阳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说道：“这么看来，一把手必须由外地人担任的规矩，似乎还是有些太死板了啊……”
“的确。”老人点了点头，“从维护统一，压制地方保护主义和分裂主义的角度讲，这个制度是很合理，甚至是很必要的。”
稍作停顿，他话音一转，“可另一方面，外地来的领导缺乏安全感，必然采用极端手段宣告自己的到来，警告那些本地的势力。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不是本地人，对自己主管的地方没有情感。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往上升，而不会在乎这个地方长期的发展和问题。”
话说到这里，老人的语气略显沉重，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徐阳则是一脸惊讶。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居然把这些事看得这么透。
他好奇的盯着老人，问道：“老人家，您是退休干部吧？”
“是退休的，可不是干部。”
老人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没那么复杂，多看看书也就知道了。”
徐阳有些不信。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