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默契的并没有询问对方的愿望,愿望这东西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可张秉文很想知道姜南的愿望,于是第二天他又偷偷返回寺庙,他在一众便签里终于找到了姜南的。
很简单的五个字——
希望他平安
落款:姜南。
张秉文那会知道那个“他”指的是周赫言,那一瞬间,嫉妒和怨恨充斥了他整个神经,他捏着纸条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极力控制下还是无济于事。
最后,他还是扯掉了红丝带,断裂的丝带在他手上顺着弧度垂下去,像是死了一样。
那张纸条他没有扔,如今就藏在他的钱包里,很安静的躺在那。
他告诉自己,姜南并没有写名字,这个“他”可以指代任何人,包括他——张秉文。
自欺欺人的骗术总有一天会被拆穿。
张秉文一时片刻无法接受事实,他就逃到了墨西哥,几乎是落荒而逃。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冬天到了,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了寒冬的冷风,张秉文是被窗外呼啸的风声拉回意识的。
电话那头断了声音,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关上窗户,坐在沙发上,身体太疲惫了,几乎是用意志力在苦苦支撑着。
“捐给你的家乡,建学校,修路,随你。”
刘杰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诧异,语调上扬:“张总你现在是清醒状态吗?”
“那条绿宝石项链留着,放我书房抽屉里。”
刘杰迟疑了一瞬,又问:“张总,你身体好点了吗?”
张秉文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信烧了。”
刘杰没有表明,也没有提起,可张秉文还是能猜到,自己写的信姜南并不会收,她想与他断了联系,就不会再也任何瓜葛。
“好的张总,你注意身体。”刘杰说。
电话挂断后,张秉文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视线飘向窗外。
天晴了,久违的太阳光似乎比总是晴天时来的耀眼,它照在屋顶的瓦片上,残留的雨水晶莹剔透。
你也该振作了。
出太阳了,出去走走吧。
张秉文告诉自己,很小声的和自己商量。
过了会像是得到了同意,他起身去了浴室,打开花洒,滚烫的热水烫在皮肤上。
浴室里冒腾起浓烈的水蒸气,他就这样在热水里烫了好久,烫到胸口的刺痛逐渐消失。
他去卧室换上干净的衣服。
一件白色短袖,外面又套了一件姜黄色的羽绒服。
最后,张秉文揣着手机出了门,一路步行往南走,兜里干干净净的没有带烟,来瓜纳华托这么多次,他没有一次真正的静下心来欣赏过这个小镇的景色。
屋顶上有鸟儿停在那,三三两两结伴,叽叽喳喳叫着。
脚边还有猫跑来跑去,它们不怕人,跑过去后就慵懒地躺在商店门口舔着身上的毛发。
周围的一切都被彩色包围,像是画家手中的调色盘不小心打翻了,才得到了这样一副不怎么真实的美景。
张秉文的脚步停在了巷子的尽头。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抬手叩响木门。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浑浊的眼睛盯着张秉文看了两眼。
张秉文率先出声:“表伯。”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张学强的儿子,上次见面张秉文穿着西装,一副不怎么好相处的颓废模样,今天像是变了个人。
男人肩头稍稍起伏,接着唇边就扯出一个笑容,他皮肤黝黑,笑起来牙齿很洁白。
“是我们家秉文啊!快进来!”
张秉文跟着男人进屋,他脚步很慢,看着男人一条腿蹦着,手上连拐杖也没有,他眉头一蹙,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带顾汉勇来墨西哥后就只是安顿了起居,别的方面完全疏忽了。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突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是异国,语言不通,饮食不习惯。
张秉文不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度过的。
“表伯,假肢是不是不舒服?”
顾汉勇过了门槛,回过头来看着张秉文,摆了摆手,“舒服,你花了那么多钱,我就是一时半会没有习惯,过段时间就能好,让你操心了。”
“你坐会,我给你倒杯水。”顾汉勇又说,边说边往厨房走。
张秉文坐在沙发上,也没有抢着去倒水,这样的小事情上太过于积极,反而会伤了顾汉勇的自尊。
很快,一杯飘着茶叶的水端上来了。
很劣质的茶叶,没有茶香气,就连最基本的茶汤颜色都不对。
张秉文喝了两口,很涩,茶叶应该是前两年的,最低档次的,他微抬眼看着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