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1 / 3)

“大人,劳路知已到驿站。”

“好。”

昨夜汇报的太晚,再加上从浮梁至蕲章这一来一回近千里,甘生回房倒头便睡着了,醒来时已近晌午,一问才知展柔已来了监牢。及至他赶来等了大约一刻钟,便见展柔出了衙狱。他跟在展柔身后踱着步子,每每走快了便又拖着步子挪到后面,走了一段路后,终于耐烦不住,快步向前走到与展柔平齐的位置。

“姑娘似乎心情不太好。”

展柔偏头看向甘生,眼带笑意:“哦?你哪里看出我心情不好了。”

“姑娘如今看起来虽同往常无甚差别,依旧温温和和,但实则不然。方才我同姑娘说话,姑娘只答了一个字,走了这一段路,姑娘一句话都不说。若是平时,依着姑娘的性子,见我在这毒日头下站了这么久,总归是要关心我一两句的,所以姑娘别嘴硬了,这可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展柔只略略一笑,对这少年一番自信满满的长篇大论并未发表看法。

甘生却未就此打住,只又接着道:“姑娘肯定在想,我这一双火眼金睛是如何练就的。”

他微微一顿,又换上一副痛苦模样。

“我家公子从来不是个借酒浇愁的人,也向来不说半句无用的话。结果有一日,他才回了府,就拉着我喝酒聊天。我原以为他是遇着什么高兴的事儿,想要庆祝来着,可是越喝我越觉得不对劲儿。整整一晚,公子说的都是些有的没的。我就这样陪他喝了一晚的酒,听他讲了一晚的废话。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日遇上姑娘你心情不好,没理我家公子。”

“听你这话的意思,倒是在怪我喽?”

甘生连忙摇头否认:“哪会!若非姑娘,我哪里听得公子那么多趣事儿,也练不得这好酒量了!”他顿了顿,转而又一本正经道,“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如今应是稳操胜券,姑娘为何闷闷不乐?”

“甘生,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我们将条条法律,累累罪证摆在公堂上,便可结案画押,大功告成?”

“难道不该如此么?”

展柔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淡淡道:“曾经我也以为本该如此,可后来才知道,事情本不似那般简单。其间或是因情,或是因理,或是因难断的结,或是因难了的怨,种种若此,纠葛不清。”

“听起来倒像极了那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

“像,却也不像。不过总归都是案难断,事难行罢了。”

甘生若有所思:“我好像有些懂了。”接着却又朗然一笑,“不过,虽然案难断,事难行,到底最终还是会结案了事,姑娘宽心些。”说着便又快些行了几步,向远处等在驿站外的柳仁挥了挥手,“我把大人接回来了!”

展柔看着那少年的背影莞尔一笑,觉得蒙在心头的那股潮热被这少年向来的清朗拂散,也便加快了些脚步,及至驿站外,柳仁迎了上来,道:“大人,一切都已备妥。”

展柔点点头,向那两人道:“这两日劳累许多,你们去歇会儿吧。”

两人却都摇摇头,摆摆手,硬要跟着,她自知拗不过这两人便随他们去了。及至屋外,两人十分自觉地一人站到一边,乍一看,活像两个门神。展柔在这两个门神的目送下推门而入,却只见得一桌酒菜,未见半分人影。正疑时,偏头却见劳路知正端详着屋中的饶州舆图,她将门关上,向那舆图走去。

看着面前的舆图,眼底渐染了一抹笑意。那舆图的轮廓她早已烂熟于心,小时候阿爹曾握着她的手,用指尖行过饶州的每一寸土地,蕲章、景德、扶余、宜安、庐陵、虔都……阿爹曾说,饶州虽不及京都富饶繁庶,不及江南秀丽婀娜,却比得上这两处的人杰地灵。她便一遍一遍画过那一方土地的轮廓,和阿爹说日后要带他将这饶州的每一寸土地走过。

“大人似是对这舆图十分熟悉?”劳路知见展柔看的认真便问道。

“我在这儿生活了八年,将这饶州舆图年年画,月月画,怎会不熟。”

“却是劳某忘了,当年令尊迁来饶州可是桩大事。饶州几大书院都想请他去做先生,不想却都被令尊婉拒了。后来听闻令尊自己寻了处地方办学堂,予寒门学童一处庇护,当真是儒将风骨。只可惜,天妒英才啊……”劳路知说着便长长一叹,痛惜十分。

“家父也只是尊职尽责,守了自己的心而已。”展柔淡淡道,接着又转回了话题,“大人在饶州都指挥使司任职多年,想必对这饶州舆图也定然熟稔。”她一边说,一边请劳路知入了座,接着又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劳路知。

“自调来饶州便在这佥事任上,如今算来已有三年,劳某不敢说能将这舆图记得分毫不差,却也是八九不离十。”

“大人与我这两个外乡人却是对这片土地感情不浅,倒也可算作半个同乡,这杯酒,我敬大人。”

劳路知及饮了这一杯后,又斟了一杯向展柔道:“大人此番至饶州,也可作故地重游,想来定是要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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