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1 / 2)

熙和二十一年的会试自二月初九开始,至二月十五结束。礼部侍郎展柔前前后后忙活了将近一个月,总算将这万众瞩目,万众目光盯在礼部一家身上的春闱熬了过去。余下诸事皆由主考并其他考官在翰林院进行,礼部这边无非是一些琐碎杂事还需与翰林院交涉一二。眼下只待张榜,春闱一事便能尘埃落定。

可春花将谢,春水将逝,眼瞧着三月就要过去,京都城内的举子却迟迟未能等来那一张金榜。就在人心惶惶,议论纷纷之时,官府传出消息,因主考邓朴徇私舞弊,前榜成绩全部作废,需择日重考。

朝野之外,举子们心思各异。

发挥好的自然是不情愿,发挥差的自然是兴高采烈。

读书人,向来心气高,凡事必以理当先,于是不情愿的那一部分便要去府衙讨个道理。兴高采烈的那一部分中很多是滥竽充数的,于是也只图个热闹,凑人头似的一齐挤到了府衙前。如此这般乱哄哄闹了几天,才算消停。

朝野之内,又是一震,上一年春闱才出了事,这一年又生祸端。别说离这风暴稍近些的各部官员都将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就说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官员也都坐卧不宁。据说,钦天监的监正私下里还带着几个下属观了天,测了象,至于观到了什么,测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处在风暴中心的翰林院和礼部却是比想象中安静许多。

翰林院的十二位同考官未受多少波及,除却被扣了半年俸禄外,依旧各理各事。礼部侍郎展柔虽未参与评卷,却是这前后一应大小事责的主理,官府传出的消息虽只点了主考邓朴的名,却也未能免了她身上的嫌疑。如今,宫内传出旨意,暂免展柔礼部侍郎之职,并于府邸听候审讯,无诏不得出府,主考邓朴则已下了狱。

春末夏至的时节里,一场春闱似又将京都吹得冷了些。

如今,京都城里的大忙人便是刑部尚书汪旻、御史大夫桓白和大理寺卿卜璟山三位主事大人。接连三日,三位主事将翰林院、礼部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官员都问候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就是,没有结论。

三位大人坐在大理寺堂上面面相觑。

汪旻将手中攥着的一叠卷宗扔到桌上,道:“查了三天,半个有用的字儿都吐不出来,不如统统关到刑部,上几道刑具,看他们招是不招!”

卜璟山虽则官阶比汪旻低,可论起朝堂资历却比汪旻深得多,便向汪旻缓缓道:“汪大人可是太急躁了些,慢慢审,慢慢查,总会有结果的。”

“眼瞧着一半时间过去,丁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这叫人如何查得下去!才有的前车之鉴,放给谁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更何况那可是邓大学士,朝中元老,何至于此!”

接着,汪旻又放低了声音。

“要我说,什么不什么的,不过上面一句话,我们在这儿卖命查,到头来还不是猜着那一位的心思办。罢了罢了,今日汪某先回去了,二位大人也早些回去歇歇才是。”

汪旻一面说,一面摆手而去,堂上便只剩下桓白和卜璟山。

“不知桓大人有何想法?”

桓白只将汪旻留在案上的卷宗拿起又翻过一遍,向卜璟山道:“眼下看来,确是无任何疑点。不过大人说的是,慢慢查,总会有结果的。”

卜璟山点点头向桓白笑道:“缜海常说你做事稳重,叫人放心。”而后起身轻轻拍了拍桓白的肩,“好,那我们就慢慢查。”

***

夜色已深,御史台内仍是灯火摇曳。

唐风棣将面前的卷宗翻过来,翻过去,生生将眼皮翻得耷拉了下来。

“专心。”

桓白一边翻阅卷宗,一边头也不抬点了一句。

“大人,我们几乎把所有相关的卷宗都翻了一遍,到现在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找不着。大人你不累么?”唐风棣托着下巴,看向桓白,接着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你当然不累。不过大人,你只在这儿翻卷宗,也不担心她么?”

“闭嘴,继续翻。”

唐风棣被这甩来的一句冷得直打了个哆嗦,只好继续发愤图强。

熙和二年至十九年的科举卷宗堆成了一座山,桓白和唐风棣两人拿起又放下,看过又放回,直将那夜色熬得更浓时,唐风棣忽然一拍桌案跳起,拿着眼前的那份卷宗窜到了桓白面前。

“大人你看!”唐风棣将卷宗递给桓白,指出一个名字。

“晏道知……”桓白低声念着。

“晏道知可是当年的太子太傅,最后也是因这一桩科举案丢了命。当年的晏道知,如今的邓朴,一个是‘察卷不报,包庇余孽’,一个是‘察卷不明,徇私舞弊’,这未免太巧了吧!”

桓白将那卷宗仔细翻过,在其中一页停下了目光。

一份参与当年案件审理的官员名单。

名单上的许多名字,他都曾见过。

一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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