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1 / 3)

元夕佳夜,月上梢头。

过了这一晚,闹腾腾将近一月的年就算过完了,今夜便要再最后热闹一回。只是这墙外的红火喧嚣,却与这墙内人无关。

戚府别苑,临水亭内,一人独坐,望那碧水泱泱处浮上的一轮圆月。

“长姐。”

一声轻唤后,亭中人将目光收回,微微偏头向来人轻轻一笑。

“京都虽比青阳暖和不少,水边却风大,长姐仔细着了风寒。”

柳仁将拿来的披风披在柳宛肩上,在一侧坐下。

“这两日你忙前忙后,今日好不容易得了闲,还不快去歇息,过几日可还有的忙。”

“从前都是长姐为我忙前忙后,如今好容易有个机会让我为长姐出力,哪里就能累着。况且真要说起来,我也不过是做些笔上功夫,其余尽是柳伯吩咐了人去做的。”

及至如今这个时候,纵是平日如何豁达却也添了不少愁绪。她拍了拍柳仁,只柔柔笑看向面前这个与她一同长大的弟弟。

“虽则父亲不能来京都为长姐送嫁,但还有弟弟陪着长姐,过两日便是大喜的日子,长姐开心些才好。”

“自然是要开心的,长姐何时为这般小事伤心过。”

果然便是这话一出,方才那蛾眉上的愁云便转瞬消散,眼底的一点忧色也已散尽,转而添了几分笑意:“你早些回房歇息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柳仁见柳宛面上愁色已去,一颗心才踏踏实实放进了肚里,便起身回了房。

柳宛转过身,依旧望着那轮浮月。半晌,她伸出手,以浮月为笺,以指尖为笔,落下一个名字。

浮月摇摇,指尖慢慢,那名字于月白笺上落下又散开,仿若那日初见他时,满目琼白芳华尽。

那一年,圣人北巡行至淮州广陵府,琼花正盛,一时兴起,便多停了几日。当时的广陵府知府正是柳玄水,故而便担起了这迎驾周全之责。圣人驾至的第二日,柳玄水承圣人旨意于扬江畔设下琼华宴,不拘形式,不拘礼数,只作游乐,以尽赏琼之兴。

维扬一株花,四海无同类。

琼花向来便是广陵城的珍宝,也便是广陵人最珍视的花。柳宛自小就将这琼花满城的盛景看了一岁又一岁,也将那琼花落时的纷纷白白看了一遍又一遍。因而如此一般的赏琼之兴,她是没有的,可因着官家女眷的身份,只得应付一二,却只在那一番礼数寒暄后便去寻了处清静。

琼花树下,一片碧荫,她倚着琼木,闭了眼,似也将那远处的人声纷纷隔在黑暗之外。正当入那琼梦迷离时,忽而一阵疾风掠,身后琼白簌簌落了雪。

她猛然睁开眼,拔簪便要向那疾风来处刺去。

她出手利落,一气呵成,却任不敌那始作俑者的反应。那人将她的腕轻轻一勾,一勾之后,发簪已落入他人之手。

“姑娘好狠。”

那人松开她的腕,却用手指轻挑那簪。

簪尾,一朵玉白琼花葳蕤。

簪头,却泛着冷白的刃光。

“彼此彼此。”

“今日琼华宴,姑娘不同女眷一起赏花,反倒躲在这无人地,在下身负护卫之责,不得不防备些。”

面前那人虽着一袭常服,腰间那块令牌却显眼的很。

“大人履职,自当尽责。只是想来,这琼华宴若非经了大人的羽贲卫一番仔细搜检,恐怕也入不得吧?”

她微微扬起眉,看向面前那位指挥使大人。

“小女子只是寻了处清静,却不想大人竟将小女子做了贼。既如此,便是大人让小女子受了惊,可方才听大人的语气,却是无半分歉意,反倒是一番责备怀疑,真个叫小女子有苦难言。”

那人向她微微一揖,笑道:“姑娘既如此说,那便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这就给姑娘赔个不是。”

“那大人可否将发簪还予小女子?”

“姑娘的发簪实在太毒了些,若非在下反应快,便要血溅这一树琼白了。姑娘放心,发簪自然会物归原主,不过,不是现在。”

她看着面前那人,知道硬要与他抢总是抢不过的。况且,如他所言,方才自己出手确是狠了些,而他那一箭虽惊心,却是极有分寸的。她颔首一笑,不再理会那人,只又坐回了方才那株琼白下。

“姑娘若不介意,在下也想在这里偷个懒,得个清静。”

“大人自便,只是莫要嫌弃此地凶险。”她闭着眼,也不看那人,淡淡道。

话音刚落,便听见那人坐在了旁边的一株琼白下。

“姑娘可是广陵人?”

“嗯。”她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那今日的琼华宴对姑娘来说确是多此一举了。”

沉默半晌后,她方才缓缓道:“琼花自然是美的,赏琼自然也是美的,只是该独赏。今日宴席尽的便不是赏琼之兴,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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