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愫(2 / 3)

一个多月来,他于燕州南境各府奔波,一身系着公事,一心牵着相隔百里的她。及至回到青阳,便是白日奔于府城间,夜里守在病榻前。方才,他正与唐风棣和柳玄水于那醉仙居举杯邀月,叹寂寥秋雨,忽有柳府下人来报,说展大人醒了。他立时便抛了杯,夺马冒雨奔回,又怕身上寒气伤着她,便去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才赶来。

他垂眼看着病榻上的人,一分喜,一分忧,一分欢,一分痛。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唤:“阿柔。”

细风拂面,吹皱秋波盈盈。夜雨飘零,浮荡心神幽幽。

似是过了很久,又似是弹指一瞬,她应道:“嗯。”

屋外雨声更急了些。

骤雨风过,窗格映着枯枝残叶,碎碎点点,疏影横斜。

她偏头望向那窗格暗影,半晌,轻叹一声:“入秋了。”

他也微微侧过头,去看那飘舞乱影:“是啊,入秋了。”又看向她,“我扶你起来。”

见她点头应了,他便揽着她的肩将她托起,又取了引枕放到她身后,将她的发轻轻揽起至榻围垂落。

她柔声笑道:“睡了这许多日子,脑袋昏昏沉沉,人也软软麻麻,如今可算重见天日了。”

他递给她一杯水,抚了抚她额间虽已痊愈却仍留着的淡淡微红,眼神瞬时又软了几分,向她眉心轻轻一点:“以后莫要再如此了。”

她没有应声,也不去看面前那人,只捧起了手中杯。

清水温热,杯壁凉润,她饮着那温热,摩挲着那凉润,穿喉而过的热与指尖触碰的凉一时交融,混沌心头又渐次散尽。及至那一杯水饮尽,她才缓缓抬了眼,看进那人眼中,嘴角浮起几分淡淡的笑。

他看着那抹淡笑,接过空了的杯,放到一侧几案之上,一时竟也觉得心下涌起几分空空荡荡的感觉,恰似那汹涌浪潮拍岸而退后,只余细沙残贝,空茫沧流。

他将她揽过,拥入怀中。

不再等她的回答,只想在此刻紧紧拥她在怀。

不顾来路,不问前路。

***

雾帘朦胧,雨色流转,如眉之月隐隐而不可见,清寒之夜泠泠而不可受。

门扉轻启,淡橘薄光晕染于绢素画屏,依稀辨得一人于案前执卷凝眉。

柳宛绕过画屏,轻声行过,案前之人微微一颤,便要起身,却被柳宛抚肩按下。

“长姐。”

柳宛将食盒置于案上,从柳仁手中将那卷《小山词》抽出,于灯影下,缓缓念了去。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及至一阕词念毕,柳宛只将一双凤眼自那脸上已是轰然灼烫的颊上扫过,将那卷词又放回案上,接着打开食盒,取了其中的点心,推到柳仁面前。

“想你一定没睡,便拿了些你最爱的苔菜饼来。”

“多谢长姐。”

柳仁低声道着谢,却不抬头看已坐到了对面的柳宛,只一块一块又一块地埋头吃那苔菜饼。及至那碟中只剩下两块时,方才听得柳宛轻轻开了口:“你有心事。”

柳仁闻声只将那要取倒数第二块苔菜饼的手在半空略略一顿,转而又将饼拿起,抬眼看向柳宛否认:“哪有。”

柳宛将那最后一块取过,一边吃,一边不紧不慢道:“每次你有心事,吃东西的时候就分外安静。也不嫌火候不够了,也不嫌盐放多了,也不嫌这儿,也不嫌那儿,一心都放在那眼前的吃食上。只不过到底是不是专心于那吃食,我就不知道了。”

“今日的饼火候到位,盐放的刚刚好,鲜香松脆,自然没得挑。”柳仁不待将那手中的饼吃完,便向柳宛辩道。

柳宛取了帕子拭过嘴角,而后将胳膊撑在案上,向前微微一倾,目光炯炯。

“是么?”

随即又取过水壶倒水,一边倒一边接着说:“这饼是我亲自做的,你也知道你长姐的厨艺,今日做饼的时候因挂心你,不小心多放了三勺盐。”说罢,便端起一杯喝尽,又将另一杯推给柳仁。

柳仁默然不语,只凝神看着那杯中的漾漾微波。

半晌,柳宛方才开了口。

“我虽是你长姐,却也比你大不了几岁,更何况我们姐弟俩从来便没分开过。你心里有没有事,自然瞒不过我。”接着,又拿过那一卷《小山词》,“浅情人……我倒觉得换作‘病中人’更应景。”

柳仁本就心思纯澈,未历多少世事,及听得柳宛这一番话,便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只将那杯中水饮了一口后,沉声道:“我别无所求,只想对她好一些。”

柳宛看着面前垂眸低吟的柳仁,叹道:“小时候,明明不喜欢舞刀弄枪,为着不让父亲担心,便学了。最后磨了满手的茧,破皮出血也一声不吭。若不是柳伯发现,你的手便没了。前几年,我们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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