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不报这个警……”
“是他先把事情捣到这里的,”李安菲蹲下来,用没包石膏、大拇指裹着纱布的右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陈惠萍的手从她腿上掰开,“您让他来亲自说。”
李享国果然来了,他嚣张道:“你妈不给证词,哪怕受伤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手是我捆的。”
“街坊四邻的目击证词也是一样的,曹家父母愿意来派出所做笔录,”李安菲晃了晃手机道,“你以前三天两头地打我,难道他们见的还少吗?”
李享国当即就慌了,大声道:“姓曹的跟我家对面几十年,怂比一个!要报他妈早报了!还轮得到你说动他?”
“谁知道呢?”李安菲抱胸挑衅说,“他们儿子得了绝症,总得找个新的依靠养老吧?”
“你是我的女儿!你敢上赶着养他家?没人要的赔钱货!看老子不打死你!”李享国当即高高地扬起了手。
然后——
“啊啊啊!”
季盈生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往上提起,像是一只无情的机械抓手,正在吊起一块猪肉。
李享国痛呼起来,人顺着手臂,双脚离地,被季盈生高高吊在半空。
李安菲觑了一眼从办公室赶出来的几位民警,嗤笑说:“这下好,大家都看见你对我动手了。”
“菲菲!”
陈惠萍拦在了李享国前,与李安菲面对面:“你敢告你爸爸!我今天就死在这里给你看!”
“你不妨试试。”李安菲彻底冷下脸,攥紧了拳头。
·
陈惠萍晕过去了。
当陈惠萍在自己的面前整个人突然倒下的时候,李安菲脸上不免带了几分错愕。
那是她的母亲。
“过度劳累所引起的昏厥,在医院输点葡萄糖,躺着好好养一养就行。”
兜兜转转,他们又从派出所回到了医院。
李安菲对李享国所指控的家暴,到底是报上去了。因为暴力情节较轻,民警决定给李享国开具一封训诫书。将来李建飞如果真的考上公务员,李安菲可以持训诫书复印件去告他。
但这毕竟只是普通的出警记录和家|暴告诫书,不能会让李享国留案底,捅出去顶多是让李建飞公务员的名声不好,并不会对公务员的工作和升职造成影响。
“他儿子能不能考得上还不一定呢,”李安菲讥讽地笑着说,“也只有我妈会把李享国的话当成一回事儿。”
季盈生不免愤愤地讲:“手指头都断了,却只是情节轻微。”
“其实报故意伤人罪行会更严重点,”李安菲抚了抚手上的石膏,“毕竟他俩已经离婚,李享国打陈惠萍就算是在打陌生人。”
只可惜,李安菲是父女血缘关系,褪不掉,陈惠萍是一颗心偏在李享国身上,不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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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李享国只被开了一封训诫书屁事没有,对李建飞考公也不影响,过劳的陈惠萍又好了。
她在医院吊水挂葡萄糖都奄奄一息那个样儿,还能拜托李安菲说:“既然你爸爸没事了,菲菲,能不能替妈妈回家里照顾一下你弟弟?”
李享国出了派出所早一溜烟儿跑到小三那里,连医院都没送陈惠萍去,现在大半夜的,亏陈惠萍醒过来还能惦记着他。
“我不去,”李安菲冷漠地说,“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有什么好照顾的?”
陈惠萍哀婉地求她说:“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别置气。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就算不看弟弟,总得见过妹妹一面再走吧?”
“你就不能先看看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李安菲气愤地站起来,恨铁不成钢地说,“我给你请了三天护工,明早八点来报道,你在这儿住满天了再走。”
说罢,李安菲踢开凳子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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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医院,凌晨六点多,天都快要擦摸着两了。
李安菲上了车,季盈生在驾驶座,伸手过来抚了抚她的额头:“睡吧,姐姐,我已经订好了酒店,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嗯。”李安菲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白天路上开车,晚上又跟李享国斗智斗勇,实在是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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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菲在车上就睡了过去,是季盈生把她抱到酒店的床上,又给她脱了鞋袜和外套,用热水沾湿毛巾给她洗脸擦身。
折腾一通,李安菲还睡得死沉,半点没有被弄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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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等李安菲醒来,天已经黑了。
“醒了?”季盈生抱着李安菲坐起来,“刚醒过来,先喝点水,再喝粥。”
李安菲扶着头,脑子有点昏:“我怎么了吗?”
“你发烧了,”季盈生给她喂水,“一直抱着我不肯撒。”
李安菲:“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