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
愤怒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就像人的愤恨。姚启蒙撕破脸皮一改软弱的面目，眼里喷出火来，“为什么？你好意思问为什么！你们以革命为名，害死我爷爷，又害得我和苏姨无依无靠，如今又来害死我爸爸！还问我为什么？我们家生来就是地主，可是从来不做伤天害理得事，凭什么要落得这个下场！难道农民就天生正义善良吗？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要害死苏姨呢！你们不是大无畏吗？丁小红你当真不怕死吗？”
丁小红艰难地想吐他一口唾沫，可是锥子抵得更紧了，只要轻轻一送，她就可以去和马克思汇报。她眼神露出了恐惧，这让姚启蒙非常痛快。
风秋也动摇了，他说的是实话。这些年来，人们毫无意义的互相斗争，说什么要文斗不要武斗，人人都说拥护党和国家，可是为什么却互相指责扣帽子，互相伤害？她亲眼见到一个无辜的十岁孩子，在派系交火中被子弹打死，父母抱着尸体哭晕在当场。而那颗子弹只因为一个同志无聊打出的。
风秋落下泪来说:“你说的对，但是这解决不了什么，你们停手吧。”
姚启蒙摇摇头:“太迟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二娃子叫道:“还和她说什么！动手！”她猛地连扎在丁小红的身上，丁小红痛苦的大叫，可是喉咙被姚启蒙掐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们不要逼我！”风秋浑身颤抖，“不要。”
“快开枪！快开枪！”丁小红呢喃，身上血窟窿越来越多，鲜血四溅。
“砰！”地一声枪响，二娃子背上穿了个洞，扑倒在丁小红身上，姚启蒙抓起锥子继续刺。风秋大叫着拉机栓上膛，“求求你住手吧！”
眼看丁小红没了动静，风秋自责、愤怒、恐惧，只知道流泪。姚启蒙跳下床，举着锥子走过来。
“别过来！不许动！……求求你别过来……求求你。”
“砰！”
姚启蒙胸口一道血柱喷出，他捂住胸口说:“谢谢你……只有你一直……”
他接不上一口气倒下去。
大火烧了一整夜，将恩恩怨怨化为一片焦土。
……
风秋不顾父母亲的反对放弃军人身份，后来四人帮倒台，77年恢复高考，80年平反，风秋成了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儒学也成了她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她一直致力于儒学的改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后来在哲学和儒学方面有很大建树。
有一天，她带着孩子和学生来到家乡，来到一处坟墓前扫墓，这里有一些石刻，刻着一些儒学经典。
一个学生兴奋的说道:“老师你看，这里写着人之初，性本善，这是谁的墓呀？”
风秋沉默了一会，说:这句话其实是不对的，如果人之初性本善的话，为什么会有婴儿为了食物和玩具攻击自己的兄弟姐妹？为什么人小的时候就学会了霸凌？为什么软弱的民众会喜欢看同胞被欺负？
有学生不解地问:那老师，说明人之初性本恶吗？
她说:那也不对，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恶人施暴的时候往往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不是天生如此。
学生就不解了，人既不是天生善，也非天生恶，天性论就解释不通了。
风秋苦苦一笑:人当然有天性，那就是“自私”。这是自然之理，不存在善恶。当善和恶哪样对自己更有利的时候，人就会选择哪一种行动，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约束，恶就会被极度的放大，对无辜的人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所以我们才应该学习高尚的品德，建立完善的制度，克服人性带来的劣。
学生:原来是这样。
一阵风吹起风秋斑白的两鬓，也带跑了几个墓碑前的灰沙。其中一个墓碑上写着:姚门妻苏言埋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