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校长家的门是安静开的。开门看到张相宜，魏文娇和许闯三个，还有一个哭着红了眼睛的半大的小女孩，安静马上意识到了不对。
她对张相宜说：“你们先去书房，我去叫老郑。国欣在她屋里写作业。”
张相宜等人点点头，尽量不出声地走到书房等郑校长。
郑校长很快推门进来，身上还系着围裙，一看就是刚才还在洗碗。
“怎么了，小张？”
“校长，这是我班学生方芳。你应该认识，上次市里考试，语文第一，总成绩第三。”
郑校长看了方芳一眼，点点头。
张相宜继续说道：“她的父亲是个赌鬼，现在想让她去抵债，嫁给债主家儿子。”
郑校长问方芳：“你知道你父亲欠那个人多少钱吗？”
方芳呜呜地说：“欠八百块钱！我爹说家里实在没钱了！”
郑校长长叹一声：“输钱逢赌志不改，赢钱逢赌欲犹存！起初贪图小利，开始赌博，输了钱之后意志不坚，再次沉迷其中，可谓一发不可收拾，陷入了赌博的泥沼。这时候就会做各种匪夷所思丧心病狂的事情！”
郑校长叹完说道：“小许啊，你去把付校长请来，就说我有事情找他商量。”
许闯说了一声“好”，出门去找付校长。
很快，付校长和许闯都回来了。
几个人坐在郑校长家的书房里，商量着解决的办法。
张相宜把方芳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两位校长，不知道的细节之处由方芳来补充。
…………
说完后，付校长说：“好，我了解了，方芳，你今晚先去跟国欣姐姐睡，老师们来想办法。”
方芳点点头出去了，一出门就看见安老师坐在凳子上打棒针。看她出来，笑眯眯地说：“累了吧，老师带你去洗漱，今晚先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
付校长等方芳走了之后才说：“欠的八百块钱可以慢慢还，但是赌鬼不输光家里的所有，是不会罢手的。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让方芳的父亲收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送他的父亲去坐牢，永绝后患！”
付校长话音刚落，除了郑校长，其他三个人都大张了嘴巴。
魏文娇问道：“可是，这样一来，方芳家就是她妈妈带着三个孩子了。”
郑校长说道：“女性的力量是巨大的，你不要小看。方芳他爸没什么用，现在在家里也只起到拖后腿的作用。不过这件事还需要跟方芳妈妈商量。”
魏文娇听完这话，如遭雷击，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不动弹。
张相宜问道：“那怎样做呢？”
付校长发话：“你们三个不用管了，所有的事情我和郑校长来处理。小张，你最近一段时间要格外照顾好方芳。我和郑校长一会儿去方芳家找她妈妈合计事情。”
两位校长把三个愣头青老师赶回了宿舍。付校长和郑校长互相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当天晚上，六中的付振声校长和郑秉正校长，还有安静，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方芳家。他们需要亲眼看看，方芳妈妈是不是能为了孩子狠得下心的母亲。
安静阿姨去敲门。其实那时晚上九点多，但是在消遣少的那个时代已经算夜深人静了。
方芳的妈妈杨梅在女儿走后，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待着。此时惊讶地发现两位校长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三个人进了屋，杨梅受宠若惊。
付校长客气地说：“方妈妈，你别忙乎了，我们就是来了解下家庭情况的。方芳他爸还没回来吗？”
“是的，校长，他爸有时候忙起来好几天也不回家。”说到“忙起来”三个字时，杨梅脸红了。
付校长说：“那现在这种情况你希望学校怎么做？”
杨梅二话没说，突然跪了下来：“校长，我求求您，我家芳芳真的是块读书的好料子，我也想让她继续读书，可是她爸爸……她爸爸实在是……”
付校长和郑校长都没说话。
杨梅跪在地上，继续呜咽：“她爸爸不仅赌博，还家暴。不给钱就打我和孩子们，连喜欢的小儿子也不放过。你们看，我的胳膊上都是被她爸打的。”边说，边卷起毛衣的袖子，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
付校长和郑校长仔细地看了，然后郑校长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方妈妈，我们不是法官，我们只是老师，只能在学校教你女儿知识。”
杨梅说道：“校长，我只求你们能把我的女儿保护好，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她爸爸不会敢去学校要人的。您就让她在学校住一段时间，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
安静看她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悄悄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付校长说：“好，方妈妈，那我答应你。方芳在学校的安全我们可以保证。天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留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