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黎刚踏进潋滟坊，就有龟奴谄媚的笑着迎了上来。
“姑娘是来找莫娘吧！”
崔黎并不认识眼前的龟奴，但是月前她日日站在潋滟坊门口，这里面的人几乎都认识她。
潋滟坊又不大，有一个擅琴擅舞的漂亮女孩自甘堕落为乐伎这事早就在潋滟坊传的风风火火了。
除了此事在众人口中传的有鼻子有眼睛，令众人更是感到新奇的就是莫娘居然把这么一个有潜力成为头牌的人一而再的拒之门外。
这潋滟坊有谁能比得过莫娘惜财啊！
“莫娘在后院，我带你过去找她。”
她一步一步跟在龟奴后面，默不作声。
这个龟奴却不是个沉闷的人，喋喋不休地向她打探着她的过往，她不紧不慢挑着几句无足轻重的话回着。
显然是崔黎没有表现出对龟奴强烈好奇心的反感，才让他趁着这短暂的机会不停地询问，想要刨出更有趣的秘辛好在旁人那里炫耀。
幸而路途不长，过了不久，龟奴口中说的终于是她想听的话。
“莫娘，上个月来找你的小姑娘来了！”
龟奴笑着把她领到了莫娘面前，便在旁边候着。
莫娘笑容满面，“既然来了我带你在潋滟坊逛逛，识识路。”转而对龟奴道：“你去忙你的。”
对于莫娘的话潋滟坊无人敢不听，龟奴痛失打探消息的机会，只能悻悻然离去。
“走吧。”莫娘的话显然是对崔黎所说。
崔黎便随着她的脚步走在她身旁。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坊里姑娘们的住处，以后也是你的。”
建筑白墙青瓦，外观上倒是和周围的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这个时候，留在住所的没有几个人，等到人齐估计要到午夜，如果那时候我还有兴致再和你一一介绍。”
“不过，潋滟坊人多，和你一个个说过去估计也记不住。以后相处得久了，你自然就记住了。”
边说着话两人一同走进她将来的住所。
一片寂静，没有同前头那般热闹，更没有人在这奏乐。
“这个时间哪怕是有人在，估计也在房间里头睡觉，做我们这行的，就是看客人的需求，多得是晚间去客人府上演奏夜半才归，白日里就只能把晚上缺的觉给补上。”
“所以不要在这里弹琴，每个人时间不同，不要影响了别人休息。”
“更不要在这大声叫嚷。”
“想要练琴或者跳舞去练功房。”
......
莫娘带着她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细细交代着注意事项。
“如果有一天你成了头牌，能给潋滟坊赚到足够多的钱你就可以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子。等到那时候，你就是想不开把你的小院子给点着了我都会立马给你修缮好。”
“但是在那之前你可不要在这里折腾别人，若是你折腾别人，到时候可别怪我折腾你。”
今时不同往日，崔黎在旁边认真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你放心，我不会闹事。”
不出意外，她很长时间内都会待在这。只要别人不惹她，她自然不会去惹别人。
“现在潋滟坊有头牌吗？”
崔黎只知道潋滟坊是最大的歌舞坊，其他的基本上是一无所知。
“当然有，也一直都会有。总要有个人能撑得起门面，就算没有我也会想办法弄出一个来。”
“现在的头牌是做什么的？”
“弹琵琶的，叫君惜，她那琵琶弹得呀，想让闻者哭就哭，想让闻者笑就笑。她可是上个坊主花了好多心思从别人那拐过来的。”莫娘夸完，又反问道：“君惜好歹也是潋滟坊的头牌，你竟然一点都没听闻过？看来你是两眼一闭就蒙头往这里面钻啊！”
“只是日后莫要后悔了。”
“我只要知道潋滟坊是最大的不就够了吗？去那些小地方我才要好好考察一番。而且如果你们这里有黑幕，那你就不会拖着这么久才肯让我留下。若是黑心歌舞坊那是巴不得一棍子把我敲晕了拖走，多个长得好看的姑娘能干的事情多了。”
乐伎贱籍，没有什么人无缘无故愿意去做，除了出生就是贱籍和获罪入了贱籍的人，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子被父母卖到乐坊从小培养，如此她们的家庭又有了一笔钱，又少养了一个人，除了女孩子的贱籍身份再也无法脱去，所有人皆大欢喜。
可并不是所有人愿意让自家孩子变成贱籍，但是爱乐之人却越来越多，需求多了，供给却达不到，这时便出现了一群有点胆子又想要赚钱的人。
他们怎么做呢？就是去拐不是那么富裕的人家的女孩子然后再卖掉。之所以不敢拐富裕人家或是权贵人家的孩子，那当然是因为惹不起这群人啊！
他们到处跑到处作案，成功一次就立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