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对Zoe有信心。它的强度虽然不如超高强度钢，但以它的比重来看，属于超轻高强材料。我相信它产生的斥力驱动它自己绰绰有余，不会在空气阻力下被撕裂。”我强调道。
“嘿嘿，在工程材料方面，你是专家。我相信你心里有数。”用舌头舔着冰淇淋的吴昕，显得心情很好，阳光照在他的长发上，油光发亮。
由于重大的技术路线问题逐渐明晰、迎刃而解，我们两个人心情都不错，所以一直溜圈到很远：从地下工事的出口，一直沿着基地种满白桦树的主干道，走向大门。我们没有出大门，反而绕了个圈子，向材料所那边走去。也许本意并不是要去看余倩，只是因为好奇材料所那边正在忙什么。毕竟第一阶段结束后，材料所的工作节奏应该逐渐闲下来了。但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在材料所的旁边，居然搭建了一处巨大的临时厂房，忙碌的建筑工人正在指挥现场的吊车，完成最后的封顶。
当我们见到余倩时，他正在一堆文件中忙的不可开交。“哎，这些采购协议、设备安装合同、建筑施工图，所有都要签字。工程马上要竣工了，生产线也要进来了……”忙碌的余倩口吻中却带着些许的兴奋。
“生产线？生产Zoe的生产线吗？”
“没错！我们准备大批量生产了……噢不，可能还算不上大批量，可能最多是满足你们工程试验和原型机的材料用量需求吧。”余倩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俩。
“天啊，基地哪来这么多钱？”看着她微笑和充满希望的表情，感觉三个人都被幸福融化了。
“嘿嘿，这个问题要问波波夫先生喽。”她穿着的黄色薄毛衣在落日的余晖中反射着金色的光彩。
“可是，撞击坑中的NX001反物质的量，是有限的……我的意思是，它们够多吗？”吴昕问了一个十分要害的问题。
“反物质当然是有限的，但据探明储量和我们的粗略计算，即使考虑到制造过程中的材料损耗，生产1~2架原型机是不成问题的。我指的是人类传统意义上的中型战斗机。当然，这只是类比现有飞机的载重情况。新一代的幽浮飞行器，也许是一种全新的概念、全新的设计。这要靠我们可爱的飞帆先生了……”她对着吴昕说话，却用手掌指着我。
“太棒了。”我仰天长叹,有一种想要把面前这个可爱的希望女神抱起来，并转几个圈的冲动。但我忍住了，只是兴奋地伸出一只手和她、和他击掌。来到俄罗斯后，我从未体验过这种情绪，哪怕在梅津斯基为我揭开外星飞船的秘密时。那时更多的是一种震惊或难以置信；而现在，是一种更现实的感觉，就像傍晚在森林里迷路的猎手，终于发现了一条被夕阳余晖照亮的大路：只要踏踏实实沿着这条路走，一定能走出去，而不必待在森林里过夜去忍受对野兽的恐惧。
我注意到，余倩在形容我时，用了“可爱”两个字。虽然我没有察觉，但我想这也是让我潜意识里情绪如此高涨的一个原因。我没有意识到我哪里可爱，甚至有时觉得自己有点呆板、木讷、冷漠、不成熟。至少我的前任，一直在强调这些，以至于为此发生了太多次激烈的争吵——她一点一点在磨灭我的自信和自我认知，把我变成一个事事听命于她的人。
在下午的技术原理宣讲会上，余倩有条不紊地向相关专业的负责人讲解Zoe制备的基本化学原理。“既然氩气可以反应，那么更懒惰的氦气呢？反物质和正物质正好相反，正物质是积极寻找活泼与自身发生反应的元素；而反物质是寻找最惰性的元素，将自己与正物质隔离开。”说到这里时，他特意向我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在表达对我提供这个思路的感激之情。
“在地球上所有对飞碟的目击报告中，银灰色外壳，是最常见的一种，这与我们观察到的Zoe在空气中的色泽基本一致……当然，还有一些目击到各种形状、各种色光的UFO，如果是外星飞行器的话，说明这种灰色物质是宇宙中大量可获取的材料。氦气是在地球上罕见，但在外太空常见的元素。”约瑟夫.马克西姆，吴昕的上司，眉飞色舞地演讲道。
“而且，我要提醒各位，不知是否了解蟑螂效应？当你在家里偶然发现一只蟑螂时，实际上你的家里已经被蟑螂占领了，甚至有上千只蟑螂……更进一步，你们认为外星人隐藏的能力比蟑螂还差吗？”
台下掀起了一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恐慌。显然，梅津斯基也对这个假设感到有些厌恶，并对约瑟夫的讲稿没有让他过目感到些许不悦。他适时地发言制止了听众的议论，并示意约瑟夫继续讲下去，讲后续的研制计划。
“当然，院长先生。我们伟大的创新计划就是，没有创新。”当约瑟夫抖出这个包袱后，台下又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尽管这听起来很无奈，但事实就是如此。发动机专业在这个新概念飞行器中将无所事事，或者说他们把自己的事都交给了——安德烈。”台下的安德烈似乎也对约瑟夫这种故弄玄虚的表达方式有些不自在，当所有听众的目光都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