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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锡之境(1 / 2)

好好一个有锡大作坊,折腾的只剩下无锡之境。

制锡大作坊的前身是铁业社,创始人是龚明。后来,在壬午新政后,新创出制锡的业务。叶公庭从龚明的手里接过了制锡坊,坊间事业还是红红火火的。

叶公庭的年代人的头脑比较简单,这是因为当时还是范丞相当政之前,壬午新政还没有实施。当时的制锡大作坊,头头们想把产量搞上去,工友们想把活做好,领到工资回家煮饭吃。

叶公庭有两大徒弟,一个就是吴登学,青年俊杰,青社的负责人,带着青年工友们放弃晚上斗叶子牌、狎戏戏子的时间也要来作坊搞出天工开物新篇章,一个就是徐奭,脸色黑沉,有一撮浓密的大胡子,头发有点谢顶,一小块盖在头顶,像清真寺人的瓜皮帽。

制锡大作坊的车间共有四间,分别是压缩、压榨、拉伸和分离,还有账房两间、襄理室一间和助理室一间。平日里,拉伸车间动静最大,锡块经过工人捶打,经过特制的大铁夹将其做成形,此时用水槽里的水冷却,味道很大,没几年工人都得脏病了,身体佝偻消瘦。压缩车间要将锡条加工成薄状,都是几位年长经验足的老师傅,从前都是打铁社打菜刀的,龚明的旧班底。分离车间技术含金量大,是吴登学发明的制锡提纯新技术的试验场,这个车间对外是保密的,图纸由保密室司印冒旺保管,此人肄业于盛京铁艺劝业社,算是专业对口,老坊主对年轻专业人士都很信任关心,不让他去车间锻炼,他却也不太感恩,一味地也喜欢饲养锦鲤,和徐奭和杨苍水厮混得很好。

制锡大作坊里每月最快乐的是月初初五,那是坊里发薪水的日子,车间里的苦哈哈工友们排队来到账房领铜钿,人们有说有笑。

拉伸车间里最年长的是阿狗公,年过半百,皮肤黝黑,身上穿得破破烂烂,他挤到账台前,拎起不多的一串铜钱,他还笑呵呵的对工友说,喝酒的钱又来了,已经十天没喝酒了,馋虫都从嘴里钻出来了。压缩车间的刘小哥则说,不知道攒多久才能攒满娶媳妇的钱。

叶公庭的年代人情味实足,人们脑子里只有集体,没有过多个人的利益。但是,壬午新政后,社会风气全然变化,很多公办的作坊都一夜转产为私。比如,快讯成衣坊作价一万贯卖给了原坊主陆相思,他仅仅借了一千贯把坊盘了下来,工人半数勒令回家。

制锡大作坊虽然没有这种命运,但老坊主叶公庭到了退位的年龄,吴登学又因为官司下了大狱,能接位的只有徐奭,何况徐对叶公庭平日里毕恭毕敬,扬言老坊主永远是坊里最尊敬的人,即使退休了也要安排房间,有大事也要请老坊主定夺。说得比唱得好听!等徐奭新一上台,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徐的人马上对叶公庭不太恭敬。叶公庭作为过去时代的终结也仅是一个象征,徐奭开启了一个新时代,在这个时代,工人的待遇是比过去增加了十倍,但百倍的公积财富被少数财主攫取了,他们成了前朝的豪强,又可以王与马,共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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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奭统治下的制锡大作坊是这样的,坊主是徐,还有副坊主李春生,账房董海龙,顾问叶公庭;四大车间的把头,还有就是底层的工人了。

高层的徐坊主和管理他们的工部关系很好,平日里每周少则一次多则两次聚会,聚会的人有“大师兄”工部郎中衣晋、“二师兄”县丞朱世群、“三师兄”徐奭,还有“小白龙”冒旺,都是按年龄排得次序,他们自称是西游记组合,此外还有京西大钱庄的老板陆奣,偶尔还有杨苍水,不过他来的不多,他的兴趣还在西园的活动上。他们这个小团伙就这么轮流坐庄,饭前是斗个叶子戏,吃饭是美酒好菜,饭后还有美女陪浴。徐奭请客吃饭的钱都拿回去账房报销了,一年的招待费尚不可观,吃饭能吃掉多少呢?

老徐最近最大的心事是怎么把锡作坊给卖掉!他需要寻找买家,还要考虑到底卖多少钱?他寻找了多家买主,为此也天南海北地跑了起来,行程几千里,他笑称这也是场充军,太苦了,太心累了。

最终,他寻找到洛阳的锡作坊嘉乐,他们准备全盘接手,徐奭暗地里可以拿好处费两千万贯,另外还有干股一分利,当然这只是初步谈好的方案。

当徐奭把卖坊的方案拿回去见面时,引起了各方的不同反应:老坊主叶公庭因为卖坊是当前朝廷新政内容之一,不敢多少什么,只是在家里叹惜自己辛苦拼搏了半生,把龚明创立的宝号传给了徐奭,没想到几百名锡坊老工人的几十年青春岁月就付之东流了;

副坊主李春生坚决反对这种操作,他梦想着自己能接位坊主,他认为作坊生意这么红火,为什么要卖掉呢?这他妈的什么新政?根本就是中饱私囊,挖大宋王朝的墙角。他决定派亲信去敲登闻鼓院告冤状,还拉拢了账房的董海龙一起作证。然而,事情并非如人所想,此时的政府注意力全在新政,京师上下都在推动这些,恨不得一夜就都实现了变动,谁有本事去改变;

压挤车间的刘大柱的前途是退休,或叫致休,虽然他还只有四十岁,但是他将获得一份微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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