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地方?!”五小鬼齐声问。
“粪门子!”野狼说。
“呀!”五小鬼全都吃惊不小,小狗抢着问:“把珠子藏粪门里,这是哪路名堂?”
“死人名堂。”野狼说:“我过去见过这样的,差点儿就忘了。”
说罢,野狼对魏老爷的死尸说:“老人家,对不住了。反正咱都是老爷们儿,都长着一样的玩意儿,虽说对您老大不敬,可我也是为了救人,我没法子,你也多担待着吧!”
说罢,动手将魏老爷的外裤、中裤相继褪去,只给死尸身上留下一条白缎子面儿、用金丝绣着大大一个“寿”字的小裤。
要再把小裤褪掉,魏老爷可就是“坦坦荡荡”,“一无所有”了。
野狼很不想如此对待一具尸体,可为了活人,也就只能委屈死人了。
咬牙把心一横,将死尸身上仅存的小裤褪掉。
五小鬼瞬间瞪大眼睛,齐声惊叫:“好大一条宝贝!”
三驴更是咋舌道:“俺只当俺的宝贝大,万万没想到魏老爷子的宝贝跟俺的宝贝不分伯仲。可惜呀,这么好的一条宝贝,却跟着主人一块儿死了。唉……”
野狼尽管暗暗吃了一惊,同时感慨自愧不如,但他在意的不是这件宝贝,而是另外一样宝贝。于是,将魏老爷软塌塌的尸身翻转过来,以二指探路,待将半截手臂探入之后,脸上瞬间浮现欣喜神色。
“有了!”
猛然拽出手臂,摊开手掌,瞬间光华夺目。
小鸡蛋大小的一颗珠子,圆润饱满,绿油油的,叫人赏心悦目。
“这就是避水珠了……”
五小鬼的眼珠子几乎快要撑爆,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辈子能有幸得见这件稀世宝物。
野狼撕烂衣袖,将避水珠擦抹干净,又胡乱擦了擦手臂手指。接着,又撕烂另一条袖子,将宝珠包好后,小心揣在腰间,这才长舒一口气,今晚上经历的苦难总算值了。
大牛问:“魏老爷的尸身咋处置?”
“帮老人家将寿衣穿好,就在三道院子里面那座假山的附近挖个坑,将老人家重新下葬。他身上没有了避水珠,再遇水势必腐烂,不如改为土葬。”
说罢,吩咐四羊和小狗:“你俩试着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香烛纸钱啥的。咱好歹也祭拜祭拜老人家。”
四羊与小狗赶紧去找,大牛、二猪负责给死尸穿好寿衣,三驴则在野狼的吩咐下去找寻柜子,作为棺椁收殓魏老爷的尸身。
然而,就在大牛和二猪为魏老爷穿寿衣时,却吃惊的发现尸体有所变化。
本来,尸体软塌塌的,就跟平常人一样,可随意摆弄。
而此刻却变得硬邦邦,关节全部锁死,根本不能打弯儿。
不仅如此,本来魏老爷的面色饱满,白里透红,栩栩如生,宛若活人。
此刻却变得五官扭曲,双腮眼窝深陷,面皮枯黄如腊,简直就是一具干尸模样。
“大哥,这可咋办?”大牛赶紧询问野狼的意见。
野狼挠头道:“赶紧穿,好歹穿上,马上入殓下葬。”
说罢,跑出去呼叫三驴,问他可否找到箱柜。
三驴抱着一个二尺长的小匣子,跑近了,哭丧着脸对大哥说:“就找到这么一个小的,不行咱就把死尸火化了,拿这个当骨灰盒正好。”
这话刚说完,便听到了鸡鸣之声。
野狼顿足道:“不能再耽搁了,别找箱子了,找些能裹尸的东西,日头出来前,必须把人葬了!”
三驴放下匣子,赶紧又去找。
四羊与小狗跑来,手里抓着几根烧过的蜡烛还有长短不一的一把香,外加一叠宣纸。
小狗说:“纸钱实在找不着,先拿这个替代吧,这是写字用的纸,烧给老人家,让他在下面也能有纸写字用。”
“也好。”野狼点头,“你们去后院挖坑,尽可能挖深些。”
四羊和小狗马上又去找挖坑刨土的器具,跑到后院吭哧吭哧忙活起来。
天色越发白了,红日也已冒出头来。
野狼心急如焚,却无法不叫红日升起。
霎那间,红日高升,天光大亮。
大牛与二猪大叫不好!
野狼赶紧回身,踏入大屋一看,不禁懊恼顿足。
原来,大屋高处烂了一个洞,一束阳光自洞中射入,正好照在尸体的面门之上。
尸体本来已经足够糟糕,然而在经历阳光照射之后,瞬间枯干萎缩,并且面皮溃烂,致使白骨外露。魏老爷平生只求带着避水珠下世,保全一个不腐不败的囫囵之身,为了不叫人找到尸身,甘愿沉尸于水下。本以为万无一失,哪想到天意之中冥冥有安排,竟误打误撞让野狼一伙找到,最终还是落了个尸身腐败、惨不忍睹的下场。
怪野狼一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