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光棍子告诉俺说,他是头一个发现魏老爷的墓被盗挖的人。他说有天早晨,天似亮非亮,还没彻底大亮的时候,他牵着毛驴子上野地里去溜早。溜达来、溜达去,也没在意就溜达到了魏家事先买下的一块坟地当中。他听人说,那块坟地是魏家不惜花费重金请高人看过的,是什么‘鲸吞之地’。对了,鲸是啥玩意儿,你们都知道吧,鲸就是大鲸鱼,水里面个头最大的一种鱼,据说一条鲸鱼抵好间房子那么大。至于啥是‘鲸吞之地’,俺就不清楚了,那个老光棍子也是含含糊糊,说不出个真章来。反正甭管怎么说,所谓‘鲸吞之地’就是好地方,把亡人埋在这种地方,子孙后代就能有好日子过。”
“呸!”周小狗憋不住话,啐道:“狗屁‘鲸吞之地’,要真是把亡人埋下去子孙后辈就能有好日子过的话,他姓魏的一家子为啥一个不剩全都死绝户了呢?要让俺说呀,那些看风水的大都是二百五,没有几个是有真才实学的。”
“是呀。要是把亡人埋在‘鲸吞之地’,子孙后辈就能有好日子过。可要是没把亡人埋在‘鲸吞之地’,那样一来,子孙后辈是不是有好日子过可就不好说了。”
“你这些话俺咋越听就越是听不明白了呢?”周小狗挠着头皮,分明是真的糊涂了。
“实话对你说了吧。魏老爷压根就没埋在那块地皮下!”
“啥!?”周小狗吃惊不小,“照你这么说,地皮下面埋着的不是魏老爷?”
“没错。不是魏老爷,也不是别人,是根本就没有人。”
“为啥?!”
“不知道为啥。那个老光棍子对俺说,他溜达到了魏家的坟地,冷不丁发现新堆起不久的那座大坟有让人动过的痕迹,于是仗着胆子走近了一瞧。嘿!果不其然,坟让人给挖开了。挖坟用的家当还在外面丢着呢。他原以为盗墓贼进到坟穴当中,拿了好东西跑掉了,哪想到居然看见了泥土当中埋着一条人腿。他只当是魏老爷的腿,以为尸体被盗墓贼从棺材里面拉出来后弃于泥土之中,可再仔细一看,那条腿是卷着裤腿的,并且脚上穿着的是一只破布鞋。魏老爷那样身份的人,绝对不可能在下葬的时候是这种扮相,于是他跑去喊来了地保。地保听说魏老爷的坟让人给盗挖了,赶紧找了几个壮劳力,拿着刀枪棍棒赶到坟地里面仔细一瞧,果然跟老光棍子说得一模一样。地保赶紧吩咐那几个壮劳力使用盗墓贼丢下的家当又是挖又是刨了好一会子,结果不挖还好,等到端倪露出之后,全都吓傻了眼!”
孙三驴把话说完,嘿嘿坏笑,故意憋着不说,让四小鬼着急。
“三驴哥,你倒是说呀,到底咋着了?”周小狗果然上钩,急得抓耳挠腮,汪汪学了几声狗叫。
其余三个,也都求着孙三驴赶紧叙述下文。
“三驴,你小子就别嘚瑟了,赶紧说。”
既然大哥发了话,三驴也就不敢再磨叽了。
“四具尸体,支离破碎,没有一具是囫囵的。地保让人把碎块弄出来简单拼凑了一下,发现四个倒霉蛋儿居然全都熟面孔。原来,那四个家伙是当地有名的混子,没有正经事由,整天跟游魂野鬼似的满世界乱撞,谁被他们四个撞上谁就得倒霉认栽,不拿钱出来请他们好吃好喝一顿不算完。任谁也不会想到的是,那四个混子竟然胆大包天干起了挖坟掘墓的营生,也是该着他们倒血霉,出师不利,全都嗝屁,俩字——活该。至于他们是如何死在坟穴当中的,又是如何变得支离破碎、尸身不全的,至今成谜,无一人能够破晓谜团。当地人无不认为是鬼祟作孽,将四人生生撕碎。然而,更令人们感到匪夷所思的并非四个混子惨死在坟穴当中这件事,而是坟穴当中压根就没有魏老爷的尸身,有的仅是一具楠木棺,里面装着的是用狗尾巴草扎成得一个草人!”
“草人?”野狼蹙眉问道。
“没错。老光棍子亲眼所见,确认是草人无异。当时不光是他一个,那个地保还有那几个劳力,也全都看见了。也许是沾染了邪气的缘故,那个地保还有那几个劳力在那件事情过后的一两年间,全都莫名其妙的挂掉了,并且死状极为可怖,无不是血肉模糊,整张脸被撕扯得稀巴烂,根本看不出人样子来。”
“我的老天爷呀,这一定是撞邪了。”李四羊直勾着死羊眼,咩咩惊恐道。
“要真是撞邪的话,那个跟你说这些事情的老光棍子为啥就没事?当时可是他头一个发现魏大户的坟让人给动了,要是撞邪的话,照理说也是他头一个撞邪才对。”周小狗挠着头皮,汪汪不解道。
“俺有几句话想说,不知道中不中?”李四羊有话要说,却有些犹豫的样子。
“有啥中不中的,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有啥不能说的。说!”赵大牛给他打气,让他有话只管说。
“俺今天进了个老寡妇的家。”李四羊声音很小,颧骨红扑扑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让俺上了她家的炕,还给俺喝了她存的酒。”
“嘿嘿嘿……”孙三驴呲着驴一样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