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鬼难得的办事靠谱,赶在傍黑之前,全都聚拢在了大哥的身边,各自讲述着打探到的情报。
赵大牛头一个先说:“姓黄的说得不假,过去这块地皮上的确没有姓魏的人家。也的确是在庚子国难之后,姓魏的才举家搬迁至此,随后买下地皮,修了宅院,成了当地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俺还打听出,姓魏的之所以选择到这片地皮上栖身,似乎不光是为了躲避兵灾,而更像是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想想看,当时洋兵光是在京城里面抢都抢不过来,根本不可能单单为了抢他一家而一直追到远离京城数百里的这片穷乡僻壤来。所以说,姓魏的一家子并不是为了躲洋兵,而是为了躲别的什么人。”
“大牛说得对,俺也是听人这么说的。”钱二猪接茬说道:“俺问的那个人,当年魏家盖屋的时候,他在工地上当过小工。据他自己说,有那么一天,他一大早就去了工地,当时工地上还没有别人,于是他就钻进草料垛里,打算睡个回笼觉,等到干活的工人都来齐之后,他再钻出来跟着一块儿忙活。可就在他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当儿,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他当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索性接着睡。可听着听着,他越发觉着不对劲,这才明白自己压根不是做梦,而是的的确确有人在附近窃窃私语。他当时年纪小,才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正是最爱听人说闲话的岁数,于是他就屏息凝神竖直了耳朵窃听他人私语。”说着,呲牙一笑,诚心卖关子,“你们猜猜他都听得些啥。”
“啥?”其余四小鬼异口同声,催他快说。
“嘿嘿嘿……”钱二猪嬉笑道:“到底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俺要不花那俩钱,他也不能跟俺说实话。”
钱二猪不知道的是,岂止光是他一人使了钱,其余四小鬼无不是花钱买情报,这破地方的穷根子们认钱不认人,给钱什么都能跟你说,不给钱一句话都懒得搭理你。所以说,要办事就得先有钱,有了钱才好办事。没钱呀,哼哼哼,一边干瞪眼儿去吧。
“他跟俺是这么说的。他说他恍恍惚惚听见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念叨什么‘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你一人,你可得替我保密好了,过阵子我立个字据,等我百年之后咱家大半家产归你,剩下的一小半让他们平分。’紧跟着,又听到一个挺粗的声音赌咒发誓说‘这个秘密我要是说了出去,我就肠穿肚烂,不得好死!’然后,俩人就全都笑了。”
钱二猪把这番话说完,刚想请求大哥赏自己一碗茶水喝,孙三驴便扯着驴嗓子抱怨道:“这就完事了呀?费了半天劲,花了那些钱,你就打听到这些呀?这也没啥呀。”
“着啥急呀。”钱二猪不屑道:“俺话说了一半儿,还没说完呢。俺嗓子干,找大哥讨碗水喝。喝完了水,俺接着说不行么?”
野狼亲自倒了一碗茶,递给二猪。
二猪哼哧哼哧好似老猪,连茶叶渣子都不剩,就差连茶碗一块儿嚼了。
将茶碗放回到桌上,二猪又学老猪那样哼哼了两声,这才又说道:“拿了俺钱的那人说完刚刚这番话接着又跟俺说,他当时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也稀里糊涂的听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又偷听了一会儿,听见那个老气横秋的声音提到了什么珠子,还说等他百年之后,务必要将那颗珠子让他带到下面去。然后,那个粗嗓子再一次赌咒发誓,说到时候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
“那颗什么珠子,不会就是姓黄的要咱们给他寻得那颗避水珠吧?”周小狗插嘴问钱二猪。
钱二猪晃悠了一下脑袋,甩出仨字:“不知道。”
野狼对小狗说:“你先别插嘴,让二猪把话说完。”
小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贫嘴。钱二猪说:“那人跟俺说,他只听到这些,然后那两个说话的人就走开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敢从草料垛里面钻出来。至于他听到的那些话,他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俺要不是多了个心眼儿拿钱套他的话,他指定也不会对俺说这些。俺多问了他一嘴,到底知不知道那两个嘀嘀咕咕的人是谁。他说他起先并不知道是谁,可就在‘上梁’那天,魏家摆酒席答谢工匠们的时候,他听出来那家的当家人,也就是魏老爷的声音跟那个老气横秋的声音一模一样。接着,他又听出从大少爷嘴里说出的话,跟那个粗嗓子一个腔调。他确定,当时窃窃私语的正是魏老爷跟魏大少爷。”
“说完了么?”孙三驴驴声驴嗓地问。
钱二猪点了点下颚,“说完了,俺打听到的就这些。你打听到啥了,赶紧说出来让咱大哥和俺们都听听。”
孙三驴早就等不及要说话了,钱二猪的话音还没等落下,他便急火火地说:“魏老爷的坟让人盗挖过,结果那几个挖坟掘墓的蟊贼有一个算一个,连个小铜钱儿都没得着不说,还他娘的全都给魏老爷陪了葬。”
野狼眉头一蹙,“此言怎讲?”
“跟俺说这些话的是个养驴的老光棍子,俺假装上他家讨水喝,见他家院子里面养着三头驴,俺说俺的名字就叫三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