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都气炸了,一脚将管事踢倒在地,“混账东西,老子忙了这么久,一个子儿也没捞到,你们倒是好,跑跑腿、日入百两银。”
亏他还拍着胸脯跟尤二说不要操心,外面有他照看呢。
结果这群兔崽子狠狠打他的脸,让凤丫头看了场笑话,还惊动了老太太。
张管事爬起来,迅速塞了张二百两的银票到贾琏手里,然后抱着他的腿大哭,“爷,这是预定时开的收据,后来那该死的铺子坐地起价,不肯给咱们便宜,我们也没有办法啊。买的上等好米,好些都送到库里去了,我们也没捞到好啊。”
“还敢狡辩?”贾琏气呼呼的,却也没有再踢人,“老太太和太太们在后宅都知道你们贪了,缺心眼的混账东西们,连账本都做不平,你们以为太太、奶奶们都不懂外面行情,看不懂账本吗?”
若是凤辣子管家,他们肯定不敢这么糊弄,还是尤二没经验、没魄力,被他们给骗了,连带自己也没脸。
张管家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讪讪笑道,“二爷您是知道的,我还管着省亲别院一宗小活计,没顾得过来,这才被人钻了空子。您消消气,我去找米铺的掌柜,把有伙计签字的那张条子拿来,您去平帐。”
贾琏瞪着他。
他小声道,“爷,真没多少,统共就五百两银子,您这里二百两,另外的还有米铺的人也要些好处,真不多。”
“把账做好了我看看,”贾琏不轻不重踢了他一脚,“说辞给我统一了,再让老太太、太太们找到漏洞,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张管家笑嘻嘻的又是拱手又是点头哈腰,终于把贾琏给哄走了,然后又带着其他人去分银子。
贾琏对贾母说,“……银子是有些出入,不过一百多两银子,上上下下十好几个人,全当赏他们几个酒钱。然后就是那个庸医胡开药,以为是府上的主子伤了,用的都是名贵的好药材,已经被他们吃完了。我想着都是为了府上办事,怪不得他们,也便算了,只是以后后院的账本,还要太太好好把关才是,二姐她以前就没接触过,突然去管理,那些下人不服,糊弄了她、她也不懂。”
贾母摆摆手,“这些事,你们看着办便好,以后,这家总是要交到你们手里的。我只是长了张嘴,提醒一句。”
贾琏忙道,“是孙儿们无能,让老太太费心了。”
贾母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管好便是了。捐的粮食你亲自过目没有?可没出岔子吧?省亲别院盖得怎样?最近都没听到你们提进度。”
贾琏腰酸背痛,腿发软,他最近当真是跟个陀螺一样,没个好好休息的时候,尤二都以为他在外面偷吃了。
“大老爷和珍大哥、蓉小子他们都在盯着呢,老太太放心,招了很多人,尽量在八月十五请贵妃娘娘回来省亲。”
贾母点头,希望如此!
各世家都不赈灾了,可灾民依然存在,还是要安置。
于是朝堂上关于如何安置这些灾民,又开始了争论,两日都没个定论,气得明远帝把毕知节给赵至淳的密信甩到他们脸上,这些受惊的大人们目瞪口呆之后,开始了激烈的争辩。
有说毕知节小题大做的,有说江南官场人人黑心的,还有说灾民好逸恶劳,故意来京城造谣、生是非的……
明远帝坐在高堂之上,心中再一次生出浓浓的疲倦。
他以为,他坐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又提拔了那么多官员,朝堂之上哪怕有争执,也应该以他的想法为先,为百姓们干实事。
没想到,父皇哪怕做再多的坏事,让百姓们如何咬牙切齿,这些世家还是有很多人拥护。
他心中自嘲,如何不拥护?世家想要权想要银,他们想要过以前那样醉生梦死的生活,自己给不了,可太上皇红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承诺了,他们能不心动?
最后,户部吏部工部以及李盛中拟定了一份针对此次灾民的安置,着这些人在规定的时间回原籍,重新丈量土地,再低价向朝廷赊种子,等秋收再归还,又督促各地官员及时、公正处理,并委派人员监察、考核,经过半个多月,才让京城的流民返乡。
都城暂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贾府却不是很平静。
王夫人紧紧握着手中的念珠,皱眉看向薛宝钗,“当真是你舅舅身边的人?他在哪里?”
薛宝钗点头,“那人就在梨香院住着,姨妈有空可以去见。舅舅最近也不大好,不是生病就是摔着撞着,整日汤药不断。”
她说得夸张了,但为了让王夫人出手对付季晴文,她不得不往严重里说。
王夫人恨得咬牙,“叫你哥哥来请安时,把人带过来。”
薛蟠第二日清早就来向王夫人请安了,身边就跟着王子腾最信任的长随,悄悄告诉了王夫人一个秘密。
那串念珠里,有四十九颗中有林黛玉的头发,只要砸几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