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笑得勉强。
李景行屏退下人,看向儿女和侄儿侄女,正色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查清了会与你们细说,你们不要随意打听,也不要出去乱传。总之,晴雯就是表兄的义女,是良籍,是我的侄女。有李家在,便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
“还有国公府,虽我们来京城时日不久,也知道那东府着实混乱不堪,你们若住得不开心,就住到李家来,我跟你表婶欢迎你们。”
李成如拍着小手,一脸兴奋,“大姐姐、二姐姐,你们就搬过来吧,我自己也有个小院子,可太空了,我不喜欢,你们搬家里来,咱们一起住,我有很多好玩的,咱们可以一起分享。”
杜氏板着脸,“你可知,你二姐姐在你这个时候,四书五经都读过了,现在更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你请大姐姐二姐姐来,是要她们跟你一起胡来吗?”
李成如拉着小脸,苦兮兮看向林黛玉,“二姐姐,你这么发狠读书做什么?女子又不要科考,读这么多书也没用啊。”
林黛玉微微一笑,“不科考就不能读书了?女子读书,能明事理,书中有万千道理,总有能入你心坎,让你心情愉悦的。书中万千世界,才不会觉得自己被拘于方寸之地,心中通达了,思绪就好了,身体也好了。”
李成如无言叹息,她不行,她没有二姐姐那么多感悟,她一点也不喜欢看书。
杜氏无奈地点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
瞧瞧人家黛玉,读书多了就是不一样,通身气度不凡,见解也独到。
李景行听了林黛玉的话频频点头,“不错,你父亲以前也常说,女子也要如男子一般养才行,不能做个眼光只存于后宅的小妇人。表叔这里书很多,你表哥表弟们也爱读书,你只管常来府上看书。”
林黛玉点头。
李家精心款待,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又由李成柏送到街上,约好等林怀言下旬休假时再来李家,这才回去。
回国公府的路上,季晴文听得不少妇人和孩童啼哭声,不由掀开帘子一角细瞧,却发现大街两旁多了好些乞丐。
回到府里说起,林怀言道,“江南两个州府发生水灾,朝廷正在筹粮,准备赈灾。”
林黛玉道,“如今正是春种之时,只怕余粮也不多。”
林怀言点头。
为着赈灾银粮,明远帝发了好大一通火,明明各地粮仓在年前都说有盈余,若有意外,完全可挽救。
可真到了要粮食的时候,粮食不是发霉就是潮了,甚至还有被老鼠啃得不剩几颗的。
他真是杀人的心都有。
他也确实杀了几个管粮仓的,可是,有什么用呢?
粮食还是很少,他只能示意自己的人,把家里、铺子里富余的粮食卖出,然后又让各家搭棚子熬粥,将京城的流民安置一番,免得引发暴乱。
太上皇见缝插针,设置了一个赈灾署,让李盛中去统筹安排京城的流民。
明远帝紧随其后,让李景行入了户部,专门对接赈灾署的工作。
意见再大,也让他们在一个锅里消化了。
季晴文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担心老爷子的身体。
林怀言正好休息在家,“外面人多,你们不要出去,我已经去看过了,舅公身体已然痊愈,赈灾署虽说是个新的部门,皇帝还是有调拨人协助的。”
说白了就是太上皇和明远帝相互安插自己人。
明远帝也想大干一场,可他每次安排人事不尽太上皇的意,太上皇后脚就会把那名官员召到大明宫,不是谈话就是下棋,让人做不了事或者动不了身。
时间长了,明远帝也着实心累了。
有时候便透出消息,让太上皇先安排人,他再想办法拉拢;或者直接让人动手或出发,圣旨稍后派人送去,或者当堂任命,不等散朝直接出发,让太上皇没有拦截的机会。
如今世家都开始施粥,贾府也不例外。
贾母问尤二,“咱家的粥棚,搭起来了吗?”
尤二先是福了福身,再浅浅点头,温柔笑道,“二爷已经打发人搭起来了,施了两天粥了,老太太放心,用的上等好米,熬得浓稠,清香四溢,灾民们都赞不绝口呢。”
贾母道,“那就好,咱们家再如何不济,也不差那几个米钱的,别让人比下去就好。”
尤二应承,“二爷和老爷、太太们也是这个意思,老太太请放心。”
王熙凤摸着肚子,没有言语。
季晴文与林黛玉对视一眼,看向贾母,“不知府里打算每日用多少米?救济多少天?”
“自然是别人家救济多少天,咱们也救济多少天。”贾母理所当然道,“我听说吴贵妃和周贵人两家可是从自家庄子运了大量的米进城。”
她看向王夫人,“去咱们的庄子拉粮了没有?娘娘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