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太妃勃然大怒,“好个林晴雯,我见皇帝向来器重林如海,这才让她们姐妹进宫来说说话,嘉奖她们,给她们作脸。没想到,她竟敢在我眼皮子底里,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还要祸害我的丫鬟,真是不可饶恕!”
“太妃息怒,年轻人初尝情爱,忍不住也正常。”桂嬷嬷看似安慰,实则继续给季晴文扣黑锅。
她无比沉痛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怡青和映柳,她们在太妃身边向来细心稳重,最守规矩礼仪,如今却无端被连累。”
“皇帝,此等不知廉耻的女子,应该重打三十大板,再派个老嬷嬷严加管教、训斥,让她切记不可再如此轻浮浪*荡,以儆效尤!”康太妃气得脸色发黑,“我寿安殿可不是让人胡来的地方。”
季晴文在廊外就听到康太妃主仆一唱一和抹黑自己,气得想要狠狠扇那桂嬷嬷几巴掌,但人在屋檐下,不能动粗,只能深吸几口气、死忍。
“皇伯父,太医去替林二姑娘诊治了,林大姑娘来回话了。”赵至淳带着季晴文进来,行礼之后站立一旁微垂着头,视线落在殿中空地上。
季晴文心中吐槽这该死的封建社会,低着头恭敬行礼,又把向赵至淳的说辞重新说了一遍,听得桂嬷嬷眼角直跳。
明远帝面无表情,声音亦无波澜,“你说这院子里没人?”
季晴文仿佛被吓到,小身板瑟缩了一下,然后又壮着胆子道,“原来是有的,太妃身边两个姐姐带着一群人送我们进来,然后其他人走了,她们在窗户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后来林妹妹不舒服,我们就出去了。”
“大胆,回答皇上的话应该加上‘回皇上’三个字。”桂嬷嬷大喝一声,面色凶狠。
季晴文吓得瑟瑟发抖,“回皇上,不,回嬷嬷,是,嬷嬷您说的是,皇、回皇上——”
她被吓得手足无措,前言不搭后语,哭声明显变大,却又感觉被她生生咬住唇畔,只溢出丝丝哭腔,听得人心生不忍。
想到林如海初次面圣是在金銮殿应试,少年毫不慌张、挥洒自如,后来又兢兢业业,替自己找了许多甄家的罪状,皇帝皱眉,“她还只是小丫头,嬷嬷不必如此严苛,且她也没有不敬之处。”
他觉得,这么胆小的小姑娘,应该是没有胆子跟那什么表少爷在寿安殿相约共赴云雨的。
赵至淳扫向桂嬷嬷,“皇上说是对,太妃将两位林姑娘交给桂嬷嬷,嬷嬷却让她们在深宫之中病发无人管,此等失职大罪,也该重罚,否则,皇伯父哪敢让你照顾太妃!”
“娘娘!”桂嬷嬷大惊失色,看向康太妃,她只是顺着太妃的话说啊。
康太妃不悦地皱眉,“好了,至淳你也不要揪着不放,桂嬷嬷服侍我向来贴心,从无不妥,训斥她也只是觉得她行为不端,又打了寿安殿的脸,恐她再冲撞了皇上。”
季晴文拖着哭腔,“回太妃娘娘,您身体尊贵,民女不敢不敬,可是我也不能无缘无故被人冤枉啊,不然,我跟林妹妹都会被逼死,林家也会声名狼藉,连累哥哥的仕途和死去的义父。我听说审案子,人证物证要俱全,施害人、受害者也要到齐的,您怎么一张嘴就要我跟林妹妹的命?明明上午的时候咱们还相谈甚欢,您还把从来没有招待过外人的西院给我们住,还说让我们下次再来的。”
“皇上,我和林妹妹是被人冤枉的,求您为我们作主,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季晴文抽抽搭搭磕头。
她哭得很有技巧,轻轻的、委屈的、隐忍的、让人同情的。
明远帝面露不忍。
桂嬷嬷有些急。
康太妃板着脸,“皇帝,这丫头巧舌如簧、胆大包天,竟敢质疑本宫和桂嬷嬷,我看她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应该狠狠教训才是。”
康太妃在后宫,向来是端庄贤惠、与人为善的,尤其与皇帝有了短暂的收养关系,太上皇退位之后,更是慈眉善目,跟个活菩萨似的。
可现在却如此针对季晴文,不说赵至淳,连皇帝心中都有几分疑惑。
赵至淳道,“桂嬷嬷照顾太妃,自然是辛苦的,也这也是她的本份,但她今日办事失职,说不定从前也有玩忽职守之处呢?也足以说明,她的话,并不可一味相信。”
他看向上首的皇帝,“皇伯父,到底是林大人的两个女儿,事关女儿家清誉,将那两个宫女和康家表少爷都带来审问一番才是。”
皇帝点头。
侍卫将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的薛蟠推了出来
薛蟠被抓时嘴里不干不净,赵至淳悄悄让人将他狠打了一顿,既发/泄了一场,又出了身汗,还被暴揍,身体痛得让脑袋也清醒了。
听到皇帝要问,赶紧趴在地上,“皇帝饶命,臣没有觊觎太妃宫里的姐姐,臣是来见晴雯妹妹的,臣想——”
妹妹说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一口咬定,看到了晴雯,想要跟她欢好就行。
赵至淳脸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