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没关。
赵至淳又怒又悔又急,却发现地上被撕碎的衣裳是宫女的服饰,视线往床上一瞥,松了一口气,慢了一瞬。
桂嬷嬷跑了进来,挤开他,胡乱抓起地上的衣裳往床上的女子身上披,嘴里喊着,“这是怎么回事?林姑娘,表少爷,你们怎么这样?”
声音惊慌又失措,仿佛被这突发事故吓着了。
此时的薛蟠因中了季晴文的药,正在兴头上,面色潮红,双眼赤红,一人御二女。
见桂嬷嬷去拽其中一人,狂兴大发,一爪子狠狠拍向她,“滚开,别打扰小爷的兴致。”
“表少爷,不行啊,林姑娘是太妃的贵客,您不能这,嗝——”桂嬷嬷语塞,说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回事?
屋里明明是林家姐妹,怎么变成怡青和映柳了?
赵至淳早从二女身姿知道不是林家姐妹,见侍卫进来了,赶紧让开身子出去,“皇上,不知是康家的哪位表少爷,或许是饮了些酒,正与两个宫女行事呢。”
他故意扬高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明远帝皱眉,他知道林家姐妹入了宫,皇后上午跟她说了。
他喜欢的,太妃向来会善待,以此让那曾经短暂的抚养关系更加稳固。
他并不拒绝太妃这样的示好,也不妄加揣测,因为当时太妃抚养他与弟弟,确实是冒了风险的,太上皇为此大半年不看太妃一眼。
“确定是两个宫女?”他问,明明听到桂嬷嬷刚才喊的是‘林姑娘’。
赵至淳脸上露着轻松的笑,与他刚才冲进去时的紧张焦虑全然不同,“是太妃身边的怡青与映柳,许是与康家的表少爷时常相见,互生情愫,是以酒后互许衷肠配终生。”
“不可能!这是我给林家姐妹住的院子。”康太妃一身看似朴素实则奢华的烟灰金丝边锦袍匆匆而来。
明远帝面沉如水,“太妃所说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康太妃道。
赵至淳轻声道,“臣方才去看过,与康家表少爷媾和的确实是太妃娘娘身边的怡青与映柳,桂嬷嬷也在里面,她不会认错的。”
床上的薛蟠还没发泄完,被几个侍卫强行抓住手脚,气得破口大骂,“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把我的美人还给我,坏了我的好事,让太妃处死你们!晴雯妹妹不要怕,哥哥来疼你!”
赵至淳气得脸都青了,他方才只顾着让人知道,里面不是林家姐妹,所以出来了,没想到这男子如此恬不知耻,被人发现了还敢攀诬晴雯的名声。
下一瞬,他看向康太妃,果然是她的算计,不仅让晴雯与林黛玉毫无还击之力,还给那劳什子的表少爷加了助兴的药,以致他神志不清,被抓住秽/乱后宫还敢胡说八道!
她是生怕毁不了人啊。
他面色一沉,“皇上,既然太妃说两位林姑娘在这院里,而她们又确实不在房里,不如让人四下找找,以还两位林姑娘一个清白。”
皇帝点头。
外面这么大动静都没人出来,赵至淳领着人直接往后面去,然后就看到季晴文跪坐在地,抱着林黛玉轻声啜泣。
声音害怕又压抑,轻轻地却又直击人心,听得人不忍。
“林姑娘,是我,义康王世子赵至淳。”他轻声道。
季晴文抬起头,一张脸布满泪渍,眼眶红肿,视线迷离,人也仿佛遭受重创般,意识有些游离,“赵、赵世子?”
唉,又是个爱哭的女子,之前还以为她与其他女子不一样,不会动辄哭哭啼啼呢!
赵至淳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皇帝让他多关照林家兄妹,上前低声道,“皇上也来了,就在院子里,你有什么委屈,可向皇上诉说,我也会尽力帮你们的!”
季晴文心中轻嗤:说?怎么说?人家是有母子情份的,她说什么,皇帝怕是都不会信,说不定反而觉得自己离间他们母子,若是恼了要砍她脑袋,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她偷偷将两张真言符塞到赵至淳手里,声音极低,“太妃、桂嬷嬷,真话,偷放偷取。”
赵至淳明白了, 这东西能让人说真话,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他点头。
季晴文松了一口气,觉得无比的安心,然后大哭起来,“呜呜呜,赵世子,林妹妹她晕倒了,我喊人、喊破喉咙也没人来。这院子里囚禁了一个人,一直在啊啊啊地叫,好吓人,呜呜呜——”
赵至淳一头黑线。
这个单纯的姑娘,她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跟进来的侍卫们也满脸一言难尽,这林姑娘,还真是——
也是傻人有傻福,没有遇到那肮脏事儿。
“你们怎么在这里?太妃说你们在房里休息。”赵至淳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惑。
季晴文带着哭腔,“我们进了屋子,林妹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