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她的话,也意识到这账簿确实是有问题。账簿的数目确实对得上数量,无可挑剔。却对不上当年的事实。
但是账房和采买管事,一向是各做各的,账房确实核查了各部送上来的账簿,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采买说不上完全干净,把买的粮食价格报得高一些,从中揩油也是合乎常理。
但是,怎么西部在当地买的,反而还比天阁高?
那究竟是西部的采买出了问题,还是就是西部上边允许这么做,来掩盖其他的事情?
想到这里,一时之间,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这姑娘的霉头。
吴霏没想到第一天,就发现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漂亮的脸上阴云密布。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你们下去休息吧。这事暂时不要在阁里说。”吴霏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他们知道要闭紧嘴巴,便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吴霏叹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心,深深感到做掌事人实在太不容易了!!!
所以她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忙碌了几天,吴霏才整理完这些年的账簿。问题实在太多太多。
无论是数量还是价格,还是各种奇怪的账目花销,都很难查证到底是真是假。
这些账簿,没有实证,不过就是交给天阁的一个幌子罢了。
暗地里各部赚得的利润到底花在了哪里根本就是个谜。
之所以还给天阁交账簿,不仅是为了瞒住分部的钱的去向。
更是为了假装分部经营不善,不断地哭惨,好从天阁这里捞钱,养着他们!
打得一手好算盘!根本就是在吸天阁这棵大树的血!
吴霏气得想砸算盘,她对青云阁没什么感情,但是对师父有啊。
青云阁是师父的心血,师父既然交给她,她就没有听之任之的道理。
只是她确实太嫩了,比不得这些狐狸的老谋深算,老奸巨猾。
就在她还在思考怎么处理这烂摊子的时候,胡先生带着另外两个人来见她。
“部主,这是唐管事。专门管理买卖消息和沽人的。”
他指着年纪较大的那人介绍,吴霏嗯了一声。“这是沽人,金柯。”
两人见部主竟是个年轻女子,不由得一愣,看向胡先生。
胡先生无奈道:“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新部主,不用怀疑。说事情吧。”
唐管事示意金柯说话。
“部主,最近其他三部有意针对我们。按照阁里的时间安排,他们每旬都会送来消息。但是如今,已经迟了五日,还未送来消息。”
金柯不卑不亢地向她汇报。
“可有去信问他们是什么原因?”
吴霏清楚,若不是因为有其他掌事人的授意,下面的人怎么敢这样?
“我问过了,但他们只找借口,还是不肯按时传回消息。”
金柯无奈地说,其实他在看到这位年轻的新部主时,就不太抱什么希望了。
“你坐下,我问你几个问题。”吴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着金柯说道。
“一,东部现在有多少个沽人?多少个摘信人?”
“沽人十二个。摘信人,我不清楚,唐管事那里有名单。”金柯看向唐管事。
“唐管事,你那里可有其他三部的摘信人名单?”吴霏问。
“有的。但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或许现在有新的,但他们没有上报记录。”唐管事犹豫道。
“好,唐管事,金柯,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可能地把其他三部的摘信人都记录下来,并且能联系上。你们自行去选人,切记秘密行事,别打草惊蛇。”
唐管事面露难色。吴霏轻笑:“你们应该也能猜到,三部合起来想针对东部,无非就是看不惯我,想让我知难而退罢了。”
“不过,我偏不让他们如意。”她可不会轻易认输。
吴霏拿出一个长块的玉佩,上面用古老圆润的字体,写着“青云天阁”四个字。
她将玉佩丢给他们,“青云阁的人应该都会认这玉佩,你们见机行事。”
吴霏拿出一个长块的玉佩,形状好似层层叠的白云。
金柯接住玉佩。新部主的安排实在太快,唐管事有些没反应过来。
“见机行事?”他有些迟疑。
吴霏不喜欢一定要把每件事都说透,但如果唐管事真不懂,她还是得解释。
但金柯果然是人精,一下就想通了。
“部主你是想......越过他们,把三部的摘信人都收到我们旗下?”
金柯有些激动,眼神明亮。
“大胆一点,联系上摘信人后,让他们不必再送消息给各部的理信人,直接传给递信人,”吴霏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