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般,担心他受伤,担心他何时回来。
只差一步之遥时。
昭承澜发话:“郡主止步。”
“怎么了?”陆婉宁的眼睛闪烁着澄澈晶莹的光芒,乖乖照做没再上前。
“今日令郡主受伤是……”
没等他自述,陆婉宁便即刻认下来:“我没事,今日之事不怪你。”
昭承澜仍就背对着她,面对真诚的陆婉宁,从高大的背影看,并没有丝毫动摇,可长袍之下,是紧紧攥住的双拳。
他被这话噎了一下,接着道:“那往日呢?”
陆婉宁此刻脑子并不灵光,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昭承澜,你怎么了?为何不转身?”
“郡主自遇见在下,便屡次逢伤,郡主有如天上明月,素雅高洁,实在不该,与我这等人待在一处。”
陆婉宁这下彻底明白了。
就因今日围场的事触碰了他的逆鳞,那些刺客,与往日不同,明显是下了死手的。
他这是想与自己一刀两断。
他不是需要陆鹤鸣的势力吗?他不是想要陆婉宁给他一个家吗?
“昭承澜你什么意思?你是哪等人?”
她开始不平静,眼中的荧光闪烁成了泪光,连带着眼前人的背影都模糊了,她强压着哭腔低低地说着:“你给我转过来!”
昭承澜目光冰冷地回过头,撞上她的泪眸,陆婉宁平日里笑起来眼睛做月牙状好看的紧,但她又很爱哭,碰到一些感性的事,看到一些世态悲凉,眼里总是珠光闪闪,我见犹怜。
他在边疆,也常常见生活所迫的女子落泪,可他从来只觉怜悯。
谁成想,见了陆婉宁这样爱哭的人,他竟生出了另类的情感,若是往常,他定然捧着陆婉宁软乎乎的脸替她擦眼泪。
但若是如此,在这场权利的厮杀中,她将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体内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毒,让他并没有资格和能力,去保护一个这样爱哭的人。
这一刻,他真的不想利用她,不想将她带入深渊。
“郡主身份金贵。”
“在下实在,高攀不起。”
两句话实实在在地砸在地上,仿佛将地面撕裂开一个大凹槽,显出沉重。
白日里还笑眼相对,不过几个时辰……
他是皇子,何来高攀不起?
只是甘不甘心情不情愿罢了,他想要皇位,想要报仇,既然她能够帮上,那为什么不呢?
好久。
陆婉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昭承澜也转身就要走。走了不到两步,身后传来急切的踩雪声,自己便被从后抱住。
半晌。
“安王殿下,你娶我吧。”
句句落在心弦上,海中波澜不平声。
是啊,他一开始就知晓她的身份,一开始就没想瞒她。
就想利用她的情爱,来满足一己之私。她是名满京城的才女,聪慧过人又怎会猜不到呢?
原来他的计划从相遇就开始了。
难道连他口中的喜欢,也是权力的附属品吗?他越发看不清了。
月光遍洒大地。
阴暗的深渊,也能渴望得到给予吗?
“昭承澜,我现在不怕疼了真的。我想同你一道去,别丢下我一个人。”哭腔彻底展露,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入厚雪中,没有丝毫掩饰,她紧攥着昭承澜外袍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害怕下一秒就不见了。
昭承澜脚下有些虚浮,挣来她的双手回过头来,深幽的眼神明亮了几分,眼尾也染上了红晕:“刀山火海,万丈深渊,郡主也愿意吗?”
“你一个人走了很多年”
“途中常有风霜,是以淡然而过。”
“我愿与你在这孤寂宫中”
“经风雪飘零,历火海刀山,不再退缩。”
她眼里的真诚坚定从未有变,无论经历什么都是一样。
人生来不过寥寥几万日,最该珍视的是自己的命。无论什么身份,都该是一样的。
昭承澜要她和皇位,有权利和野心。
而陆婉宁要的,是他昭承澜的心。
“宁儿……”昭承澜试图拉她入怀。
“你适才唤我郡主。”陆婉宁想想就气得不行,狠狠甩开他。
“你腿还疼……”
“别岔开我的话!”
“宁儿,我错了。”此话一出,不见了刚才决绝的嚣张气焰,也毫无王者风范。
“殿下真是折煞婉宁了,我可不敢高攀殿下才是。”陆婉宁老阴阳师了,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把他甩在后边。
“宁……”昭承澜刚跟了两步。
陆婉宁忽然回过头:“殿下止步!”
这让昭承澜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