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喘两口气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地上躺着黑压压一片。天上又被无尽的黑暗笼罩着。
他们敢在皇家围场,在天子的眼皮子下动刀,是昭承澜没有想到的,他那些个兄弟的性子,当真是一点都按耐不住。
“叶玄辰,带她走。”昭承澜把陆婉宁托起来。
“好,你们要当心。”叶玄辰没有一刻迟疑地看了司元元一眼,可她似乎专注着周围做出备战姿态,并没有注意到。
他抓起自己的发尾甩到身前,背过身蹲下:“婉宁,冒犯了。”
陆婉宁明显很是担忧并不想走,但她知道自己在此只会拖累他们,分散注意力。便十分配合地趴到叶玄辰的身上,甚至脑袋都没靠着他,倔强的往后转着,一脸失落的被背回大营。
看着他们打斗,心里很是不安。
这宫里的皇子,还真是没一个善茬。昭承澜方才归来就备受阻击,想坐上太子位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距离营帐还剩一点距离时,叶玄辰耳边又传来了枝叶摩擦的声音,他加快脚步动了动耳朵,警惕起来。
“他们是不是追上来了?”陆婉宁捏紧了他肩头的衣角,额头滋滋冒汗。
“你别乱动。”叶玄辰扶着她站到一边,提起扇子准备干架,谁知脸上的刺客却被另外两人抢在前面给打了。
见了眼前人,陆婉宁连忙端正体态,下蹲行礼:“见过宁王殿下。”
“宁儿无需多礼。”宁王昭崇景要上前,还未触碰却被叶玄辰堵了一把,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不劳殿下费心。”叶玄辰看那家伙就不是个好东西。准确的说,除了昭承澜。他看每个皇子都不是好东西!
他把陆婉宁扶上马就拉着往营中去了。
“还宁儿无需多礼~”叶玄辰边走边阴阳怪气:“这闺名是他能叫的?小爷跟你说,就那什么宁王,一看就是对你图谋不轨!婉宁,你怕不是他的人吧?最好从实招来啊!”
“你多虑了,我不是。”陆婉宁解释道:“就是有些微末交情,”
“殿下。”这边宁王的下属昼寻,看着是个高冷侍卫,其实有时候的关注点还是很奇特的:“他们好像骑走了您的马。”
昭崇景已然骑上了昼寻的马并表示:“不劳本王费心,还骑本王的马?这是什么道理?”
“本王乏了,回营吧。”
“?”昼寻:“殿下,你骑了我的马,那……那我呢?”
昭崇景掉头就走,丝毫不带搭理。
*
“老奴这才从旧部调回,殿下便险些将郡主给害死了,本以为殿下在外磨练至今,行事应果断且明辨是非,若因伤了郡主而没了陆太尉的支持,才是因小失大,殿下到底能不能明白。”
安王府中,一个与昭承澜献上谏言的老奴,是当时跟随孙贵妃的先人——杨宏。
“杨叔。”昭承澜稍带停顿,语气比今夜的霜露还要重些:“此事,是本王思虑不周了。”
今日种种,眼前闪过。
确是他不顾情形,不思过往。不认清自己的身份便让她跟着自己陷入险境。
是他自己迷了心智,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让整件事情险些失去掌控。
他思虑片刻,终于开口:“杨叔,若本王不娶……”
杨宏听了一半便开始反驳:“殿下回京不过几日,莫不是当真对郡主生了情?殿下可是忘了当年贵妃娘娘身死,誓报此仇的话了吗?殿下要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王权霸业和这么多年积蓄的努力全部压上吗?”
话很醒脑,也很残酷。
他那日行事莽撞,殊不知。
竟将陆婉宁一块拉下了水。
可他要做的有很多要保护的人也很多。
他的初心是能够拥有广纳百川的能力,他要做的是皇帝,是万千领袖。
而不是拜倒在郡主裙下的倾慕者。
他渴望拥有的不是只有陆婉宁一个人。
王权和陆婉宁二者没有度量衡。
权利在他心里的地位是无法动摇的。
从前他心里摇摆不定,可事实告诉他。这些日子以来,他对陆婉宁便就是不同的。陆婉宁以诚心相待,他却是想要利用她父兄的势力。
坐上那个位置的方式有很多种,或许他能做的,就是避开让她陷入险境的那种。
赐婚圣旨未下此刻回头,还有余地。
“杨叔放心,此事本王自会妥善解决。”
*
夜里衬得这雪白莹莹的,十分有意境,陆婉宁上过药,抱着腿坐在榻上望向窗外。
一个站定的人被黑夜包围。
是昭承澜!
陆婉宁兴奋无比,一瘸一拐地跑出去。打从围场回来她的心就留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