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脑袋看向高铭,眼睛已是噙满泪水。她微微咽了口唾沫,哽咽道,“我见先生这几日因为静姝小姐茶不思,饭不想,心中真的,真的十分愧疚,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件事告知先生。奈何我性格有些懦弱,此前,又听闻了张国舅谋害孟林一事,所以,迟迟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现今,我……我,请先生降罪!”
“你这是什么意思?”高铭起身,颤抖着走到顾念一的面前。
顾念一将前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告知了高铭,高铭闻言,瞬间晕倒在地。顾念一不希望其他人进来破坏自己在高铭面前表演心中的矛盾和苦痛,于是立即爬到高铭的身侧,用拇指用力掐着高铭的人中,高铭这才苏醒过来。顾念一立即扶着他坐起,然后用力的在地面上磕头。她小心翼翼的把握着磕头的力度,既要让脑袋磕肿,又不能让脸蛋破了相,破相了,就很难再得到男人的怜爱。高铭瘫坐在地上看着顾念一,痛心疾首,泣不成声,“这几个畜生!畜生!早知道,我就不该承皇后的情,将他……留在书院。”
“先生……先生节哀……”
“证据呢?你可有何证据,证明此事,是他做的?”
顾念一立即掏出怀中的玉佩递给高铭,“我为了等到来日能够揭发张国舅,所以保留了他衣服上的玉佩,不过,等我转身再去叫人的时候,发现静姝小姐……静姝小姐的尸首同他们的衣服一起消失了。”
高铭扭头看着顾念一,眼神既痛苦,又无奈。他既憎恨顾念一当时没有叫人去拯救高静姝,又感谢顾念一将此事揭露出来。望着顾念一看了良久,高铭最终还是下令,让人将顾念一抓了起来。顾念一心中既恐慌,又深深地松了口气。恐慌,是恐慌不知道前路如何,放松是觉得高铭果真按照自己想象中去做。有时候,她真的蛮羡慕高静姝的,良好的家世,长辈的宠爱,匹配的婚姻,如果没有张国梁的破坏,或许,她真的就是人生的赢家。这一刻,顾念一又觉得,老天其实挺公平的。
可是,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会冒着生病危险救高静姝吧。
或许会吧。
像柳映溪这样的人,或许会。
可是自己,始终是一个为求自保,不折手段的蟑螂罢了。
好在,床底的蟑螂很多,自己也不是唯一一个。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整个学院。柳映溪闻言,十分震惊,他断定此事一定不是顾念一故意的,定然是受到了张国梁的胁迫,于是想在第一时间去看望顾念一,但是却遭到了仆役的阻拦。张国梁闻信十分愤怒,恨不得当场撕碎了顾念一。他正准备去弄死顾念一,但是途中却遭到了白子珩的抓捕。不仅仅是他,连同另外两个同伙,也被一起软禁了起来。张国梁努力保持冷静,笑着看着白子珩说道,“这,这怎么能听信那个贱民的片面之言,再说了,现在,尸首……”
张国梁一想到尸首,恨得牙痒,想必,温以川一定是将尸首的位置也供述了出来了吧?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相信他,早知道,早知道就该先除掉他!
“尸首,我们已经在周边去寻了,还请国舅爷能早日供出尸首的位置,如此一来,也好减轻自己的罪责。”白子珩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国梁说道。
“尸首的位置?”张国梁面色有些惊愕,“温以川那个贱民没有告诉你们。”
“还请国舅爷早日供出尸首的位置。”白子珩重复说道。
“我让温……”张国梁没想到自己一时气急,差点说漏了罪,“反正,我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找就去找那个温以川。”
“温以川的手上,有你的贴身玉佩。”
“我的玉佩,可多了,时不时遗落一个,也不稀奇。谁知道,是不是他拿了我的玉佩,然后栽赃陷害我。”
“那行,那如今先等找到静姝小姐的尸首,再做定断。还请国舅爷随我去西院,先行安顿。”
“我又没做过此事,凭什么抓我。”
“但是国舅爷现在也无法洗脱此事的嫌疑。”白子珩朝张国梁拱手行礼,“还请国舅爷随我前往西院。这是高先生的命令。”
张国梁目不转睛地等着白子珩,眼神挑衅。他咬牙笑了笑,说道,“行行行,你们厉害,我就跟你们去吧。”
“少爷。”天冬快步跟了上去。
张国梁回首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一下头。天冬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次日,高静姝的尸首在书院附近不远处的竹林里找到。找到之时,她的身体已经被烧焦,基本上辨识不出她的面容,只是手腕上的镯子以及头顶上的发饰未被彻底烧毁,身边还遗留下一些衣服的碎片。白子珩盖上白布,然后抬到了高铭的面前。高铭看着面前的尸首,颤抖着右手想要去揭开上面的白布,但是却被白子珩给拦下了,他一脸沉重地看着高铭说道,“先生节哀,尸首已经被全部烧焦,还是不要揭开去徒增悲伤。”
张国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然后死死地瞪了一眼面前的顾念一。顾念一望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