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快起来,快起来。”江照一早就在周令九的耳边大声叫道,差点将他惊下床。
“你大呼小叫作何?”周令九抽起刀,警惕地左右张望。
“你快去看看,殿下他,他在院中。”江照拉起周令九,跑出房间。
此刻褚煜正院中的杉木下,练着他的五禽戏。
周令九咧起嘴角,心头终于舒坦了,他的殿下在练五禽戏,那昨夜定是与王妃褥中推枕、红帐翻浪。
“呵呵。”周令九兀自笑起来,惹得江照一脸疑惑看着他。
“九哥,你为何如此?”江照想了想,“淫靡之相?”
“你简直口出污言。”周令九一掌拍向江照的后脑。
“快让人去灶房准备早膳,殿下和王妃定是饿了。”周令九蹦跶起来,回房去了。
胡葭起身,用过早膳后,便交待下去,第二日启程回陇原。
“阿九。”胡葭叫住周令九。
褚煜被胡葭哄回房内,她特意单独找到周令九。
“王妃,有何吩咐?”周令九正和江照在检查马匹状况。
“殿下患有臆症之事,绝不可让他知晓。”胡葭神色凝重道。
“臆症?”江照懵然,抬着眼眸望着眼前的二人,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扫视。“殿下他有臆症?”
“除了此症,我实在无法解释出这些时日发生之事。”胡葭摸摸马儿的鬃毛,“待到陇原,我再寻访一下边境的巫医,定能对症治疗。”
周令九点头,“可王妃,若殿下问起,属下该如何回答?”
“放心,此事我会圆回来,他不会再来问你。”胡葭说完便离开,她要带褚煜去个地方。
周令九心头那颗大石终于归位,他愉快地哼起小曲。
忽而仿佛又想起什么,明日便要起程,他还有未完之事。
“江照,你先忙着,我有事出去一趟。”周令九扔下手中的刷子,原本还在替骏马捋毛的手,拍拍江照的后背,话音刚落便冲出去。
“诶,九哥,你要去哪?”江照追上两步,大声喊道,“带我一起去呗?”
“你看着马。”周令九的回音飘荡过来。
胡葭和褚煜各骑着一匹马,马蹄慢悠悠地踏在小道上。
“葭儿,这是去哪?”褚煜有些好奇。
“带你去个地方,见个人。”胡葭回头,笑了笑。
“该不会是他吧?”褚煜语带酸意。
胡葭只是扬起唇角,不语,又扯扯缰绳,往镇尾的旧院跑去。
今日,篱笆栅栏半掩着,院中又是无人,但石案上有把镰刀和几块木头。
胡葭将马拴在树边,慢慢地走进院内。
“黄老伯,黄老伯?”胡葭走到门口,喊了两声。
“嗯?有人叫我?”许是胡葭的声音明朗清脆,正在屋中倒水的黄平转身,又看不清来人。
黄平颤颤巍巍地拄着木拐走过来,“小将军?”
“黄老伯,”胡葭扶起他,坐到院中的石凳上,“我是来告辞的。”
“嗯?吃啥吃?”黄平竖起耳朵,接着又从桌案上抓起一把干杏,放到胡葭跟前,“这杏子,太酸了,你拿去。”
胡葭哭笑不得,她也不喜食酸,只得将几粒干杏拿起,塞到褚煜手中。
“黄老伯,我要走了,去陇原。”胡葭脸上挂着浅笑。
“走?走吧,天高海阔,小将军尽当自由翱翔。”黄老伯这下耳朵又灵敏起来,他望着褚煜,“这后生,甚是面善呐。”
胡葭拉起褚煜,“黄老伯,这是我夫君,你认得他?”
黄平仔细瞧着褚煜,撇撇嘴,又眯眯眼,“没见过,不是他。”
“唉。”胡葭轻叹一声,眼中依旧带着笑意,“黄老伯,你要保重,我走后或许都不会再到武定。”
“走吧走吧,各自走好各自的路。”黄平望向远山,这一刻,他似乎无比清醒。
“葭儿,”回去的路上,褚煜的欲言又止,多番试探,都胡葭忍俊不禁。
“夫君想问栗子弟弟?”胡葭捻起眼睑,问道。
“是,你见了他,且还一夜未归。”褚煜对于栗子弟弟这人终是耿耿于怀,放不下去。
“一夜未归?”胡葭觉得又好气又好玩,幸好她坚持当日便从将军府赶回来,否则,咱们的睿亲王不知会气成哪样。
“我可是在子时前归来的。”胡葭挑眉。
褚煜一脸幽怨,“你与他久别重逢,肯定是要互诉衷肠,难舍难分,故而把酒言欢,推杯换盏,甚至···”
“甚至秉烛夜谈、风雨连床,是吧殿下?”胡葭眉眼飞舞起来,褚煜语中本就醋意翻腾。
听了胡葭这话,酸味早已漫天奔游。
“葭儿,你真要?”褚煜余下的话吞回腹中,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