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绀,应该是窒息身亡,尸斑不太明显,呈淡红色,口腔和鼻孔周围有风干后的蕈样泡沫的痕迹,说明应该是生前溺水导致窒息身亡。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手指都呈现出一种试图抓握什么东西的姿势,没有放松,但手里和手指缝里并没有泥沙或者水草等异物,也许是试图去抓但是因为两手被捆绑得很紧所以无法抓到。”
叶斯语微微点头,问:“还有吗?”
胡宇涛说:“尸表检查也就这些了,其他还需要回去解剖。哦,对,胸前有擦伤的痕迹,所以也需要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叶斯语道:“不仅是擦伤,她应该是有肋骨骨折,需要进一步判断的是生前骨折还是死后骨折。另外,她手掌和脚底的皮肤明显皱缩、膨胀、发白,但手背和脚背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在现在这种气温来说,死亡时间大概是24-48小时之间。”
安修一直在旁边站着,安静地听他俩说话,此时也蹲下身来,对着死者手腕上的捆绑的结端详片刻。
胡宇涛问:“安队,尸表检查完了,把她带回去吗?”
小周也在一旁说:“我也拍完了。”
安修没搭理他们,又站起身来,继续盯着尸体,双手在自己的脚腕、腿上和身上比划了几下。
叶斯语也叫了一声:“安队?”
安修这才反应过来:“嗯,带回去吧。”
小周招呼胡宇涛:“那先把这些绳子解开吧。”
安修突然道:“先不能解开绳子!”
小周不解:“为什么?这绑这么多石头,装裹尸袋也不好装啊。再说我该拍的都拍全了,需要研究的时候可以看照片。石头和绳子我们也都会装回去的。”
安修坚持:“就保持原状带回去,石头和绳子都先别解开。”
胡宇涛和小周面面相觑,一起看向叶斯语。
叶斯语点点头:“确实需要,因为这个绑法不排除有自己绑自己的可能,最好是原封不动带回去。”
胡宇涛睁大眼睛:“这……自己绑自己还能双手反绑在背后,还绑得这么紧?”
安修没有直接回答:“回去再说吧。从轩阳区到这里很快就能到,小周你先和殓尸的同志一起把孩子带回去,等闵思齐家人确认她的身份。我们再在这边现场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返程的车上,刘义明在驾驶座招呼着正要上车的胡宇涛:“小胡还是你坐副驾给我指路,我就省得开导航了。”
叶斯语直接钻进后排:“那还是我一个人霸占后排。”
安修紧随其后也钻了进来:“后排这么宽敞坐一个人太浪费了,我也坐这辆车吧。”
叶斯语怔了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往一旁挪了挪,倚着车门,跟安修保持了一人座的距离。
安修也稳住了没有再往那边靠。
车开出后,胡宇涛忍不住发问:“老大你为什么觉得死者有自己绑自己的可能啊?”
叶斯语说:“你可以先问安队,我觉得安队也是觉得死者有自缚的可能,但他的理由可能和我的不一样。”
胡宇涛又转头问安修:“安队您的看法是啥?我也学习学习。”
安修又把皮球踢了回去:“其实我想先听听叶医生的依据。”
叶斯语无奈地笑了笑:“我的很简单,尸体在江水里浸泡了24小时以上了,已经膨胀到一定程度了,这个时候手上看起来绑得很紧,实际上刚捆绑的时候呢?也是这么紧吗?”
胡宇涛一拍脑袋:“对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没想到呢?”
叶斯语又说:“但安队想得肯定没那么简单。”
安修说:“我在特警队的时候,曾经参与过一个特大涉黄案件,是在一个会所里,当时我们破门而入的时候里面很多男男女女,女的好多都是这种被绑缚着的状态,我们以为她们是被那些男人绑的,结果她们交代说都是她们自己绑的,还演示给我们看,手法就跟今天这个死者特别像,而且连手都能绑得很紧……”
胡宇涛问:“安队您的意思今天这个初中生也是那种失足的女孩?”
安修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她也可以从别的渠道学到这种自绑的方法啊。但如果她真的是自缚的话,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怕自杀不成功所以自缚并且绑石头以防自己浮起来,另一种,就是想制造他杀的假象。”
“制造他杀的假象?目的呢?”胡宇涛问。
安修反问:“你觉得呢?”
胡宇涛答:“我只能想到骗保。”
安修嗯了一声,叶斯语同时尾音上扬咦了一声。
“但是骗保的话,她都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受益者又不是她自己。骗保不都是身故受益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谋害被保险人吗?她不可能自己为了骗保而自杀吧?”叶斯语提出自己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