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言摇头,震惊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眼前的人正是李承煦。
李承煦被她呆萌的反应逗笑,笑着晃了晃她,嗔道:“姑姑。”
她被这声姑姑惊醒,愣愣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承煦眉头微皱,“我骑马至这附近时,听见有人喊救命,那道声音竟和姑姑有几分相像,我实在是有些害怕,便加速循声而来。”
说到此处,他显得有些激动,像是劫后余生般,一把抱住了温言,紧得让她透不过气。
“幸好,幸好,姑姑没事,要是姑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是也不能活了。”
温言有些尴尬,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竟连‘也不能活’这般话都说得出口。
她略显挣扎,想要离开这有些令人窒息的怀抱,她是真的喘不过气来了,这小儿,力气怎这般大。
李承煦感觉到了温言的挣扎,微微松开她,低头问她:“姑姑怎么会在这里?”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温言的脸上,让温言感到有些痒。她还被李承煦扣在怀里,于是便只能将头往后仰,尽量远离这暧昧的气息。
但同样的问题,她却有些答不上来了,夜深人静,这附近既没有瓦肆勾栏,也没有酒楼茶坊,她便是与朋友相约也不会选在这等偏僻之地。
许是温言思考的时间过长了,李承煦试探问了一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温言斜了他一眼,索性也不想再扯谎骗他,便直直道:“别问了,我不想回答你。”
李承煦那股子执拗又上来了,“究竟是为何?姑姑为何不肯说?父亲母亲知道你大晚上的出来吗?这不安全!”
这竖子!扯李清正王明曦干嘛!威胁她吗?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会惹人生疑的。
李清正和王明曦的心眼比树上的树叶还要多,他们可不像旁边呱噪之人这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两权相害取其轻,温言决定还是解决眼前这个麻烦为好。
“我说了,但你不许告诉旁人,包括你的父亲母亲。”
李承煦猛点头,他实在是想知道姑姑这么晚了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的。
“今晨我听见嫂嫂说……你休假了,本该昨日便到的,但今日都尚不见人影。我听嫂嫂这般说,心中也有些担扰。”
李承煦的嘴角翘起。
“今夜我躺在床上,越想越担扰,你怎么还没有回来,我怕你在路中遭了什么祸事,横竖睡不着,便想着你从青州回锦京,必是要经过东门的。”
“于是我便偷偷出门来此处,想着我虽然不能出城去,但等在东门,至少你回来时我能第一眼见到你。”
李承煦的心已经自在飞翔在空中了,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飘然,美的像是在做梦。
原来姑姑心里也有他。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盒胭脂,递至温言跟前。
“呐,这是作为你关心我的回报。”
他之所以晚了一天,其实是因为这盒胭脂。
说来也巧,半月前,他随大军南下巡防施州,在路过一条叫做“燕支里”的巷子时,看到巷子里有一夫人当时正在研磨花粉,制作胭脂。
施州盛产胭脂,古人云:“粉面红唇,一半点胭脂”,胭脂作为装点女子面容的美丽之物,素来备受欢迎。
第二日,他和军中后勤去市场置办些物件,又在施州东市看到了那名妇人,妇人脸上涂上了一抹胭脂红,相比昨天,整个人显得有气色了些。
“人面桃花相映红,胭脂水粉为谁妆?”他脑海里突然将这两句话拼在了一处,鬼使神差地,他下马走了过去。
他从桌子上挑了一盒外观看起来不错的胭脂,打开胭脂盒用手在上面轻抹了一下,看着手中那抹艳红,他知道自己的心动了。
他用一两银子买下了那盒胭脂,还顺带提了一个要求,让妇人教他制胭脂。
这次休假,他便早早启程,来到了记忆中的那条巷子,敲开了妇人家的门。
秋榜胭脂红,李承煦知道了这花是做胭脂的主料。
妇人让他去院子摘三十朵秋榜胭脂红,又问他是想胭脂艳丽些,还是浅淡些?”
他想起平日里温言性子寡淡,抹的胭脂也总是浅浅散在脸上,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不知她浓妆是什么样子呢?
于是他便把这三十朵花全部放到石钵里反复杵槌,慢慢地把花瓣舂成厚浆。半个时辰研磨出汁后,他用细纱过滤取汁,又先后加入适量的蜀葵花、重绛、黑豆皮、石榴、山花及苏方木等辅料的花粉。
再把今年新缫就的蚕丝剪成胭脂缸口大小,放到花汁中浸泡,等完全浸透后取出晒干。等到太阳落山时,胭脂总算晒成了。
温言打开胭脂,看着胭脂的色,默默无言,偏那人还在满怀欣喜问着:“喜欢吗?”
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