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张婆子是造孽太多,所以才哑巴了。”
少禹点头赞同,“我觉得也是,要不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不能说话了。”
春生声音又比刚才小了许多,“我不想她家卖房子,更不想她家回来住。”
这话弯弯绕绕的,少禹听不明白。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昨天那家人是什么德行你忘了?要是再搭上这么一户人家,咱们村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张婆子家也是个不消停的,我不想跟她家在一个村里。”
见少禹没应声,春生又邀他一块儿出去玩。
“不去了,我爹不在,我得看家。”
说罢,少禹转身回了家。春生一个人杵在那,直到周家大门重新关上,才给他气得冲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
打完这一通,春生刚要离开,周家大门又重新打开。
少禹站在自家门前,“你之前是不是说要认我做大哥?”
春生一下子跳起来,“你答应了?”
少禹朝他勾勾手指头,等他过来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春生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听完后干脆的点了头。
“成,这事儿你就交给我。”
说罢,他转身就跑,几步之后又折回来,问少禹:“我喊承良一
块儿去成吗?”
少禹双手负在身后,颇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
“嗯。”
“少禹?”
听见傅卿的声音,少禹负在身后的双手赶紧扯下来,退回家门内,再把大门关上。
“春生找你玩?你怎么不去?”
“爹不在,我要看家。”
傅卿笑起来,“真是个孝顺孩子。正好,我要去地里一趟,你在家看着乐安。”
少禹人傻了。
那些话只是一番说辞而已,他根本不想看孩子。
周乐安哭起来最烦人了!
春生承良两个孩子跟家里打了声招呼,说要去外头河里看看有没有鱼抓,其实出了村子就去了镇上。多方打听后终于找到了昨天买房子的那家母子,把张婆子家又要卖房子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果然,母子二人听说后立马冲到张婆子租在镇上的家,又大闹了一场,当街把张婆子做的缺德事宣扬出来,又指着自己好好的手腕哭天喊地的说疼。张婆子成了哑巴,秀芳又只会捂脸哭,最后还是王大有说要去报官,这对母子才消停了。
“等着吧,你家房子能卖得出去,我跟你家姓。”
丢下这句狠话,母子二人才离开。
王大有把门关上,脸色难看的紧
。秀芳担心道:“他们还要再来闹吗?”
看了眼他们借钱买来的石磨和用具,王大有咬牙道:“可别再来了。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做些营生,要是他们一直来闹,我们还怎么过日子?”
秀芳呜呜的哭了几声,又跑进屋里,指着缩在床上的张婆子质问:“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昨天他们人都已经离开镇子了,偏在半夜又被人寻到,说是张婆子突然不能说话了。到底是自己亲娘,秀芳便求了王大有一块儿回来,到家问过张婆子究竟怎么回事儿,她却只抓着女儿啊啊的张嘴乱喊。
当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实实在在的变成哑巴了。
张婆子变成这样,说好的差事自然是做不成了,自己总得要有人养,王大有便提出把两河村的房子交给他们夫妻二人,由他们去卖了,再做些营生,以后好好过日子。
他们今早才借了钱买来石磨,准备自己学做豆腐买卖,可听那对母子的意思,以后怕是连生意都做不了了。
床上的张婆子神情恍惚,嘴上呢喃着,又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秀芳靠近想听真切些,张婆子却惊得像见了鬼一般,上蹿下跳,恨不得把家都掀了。
春生承良
两个孩子回来后直奔周家,正巧遇上饭点,傅卿便留着他们一块儿吃饭。
少禹本不想留他们吃饭的,但他俩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大哥”,少禹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之前晾晒的腌鱼如今正好尝尝味道,傅卿挑了一条大的,切成小段香煎,另外又煮了个素萝卜汤,小炒了刚才从地里拔来的青菜。
这一茬青菜还没完全长好,但因天干缺水,再留在地里也长不成,不如现在就掐了,还水灵鲜嫩。
少禹吆喝着他俩把桌子凳子搬到院子里来,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抬着那张八仙桌,放下后忍不住赞道:“周少禹,你爹做的八仙桌真漂亮。”
“这放在镇上都有人抢着要吧?”
少禹没说什么,但神情明显是自豪的。
承良推了推少禹,望着鸡舍那边。“你这个妹妹是不是中邪了,怎么怪怪的。打从我们进门到现在她就站在那里数鸡,现在都没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