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刚过,暂别了北京的事。
至于小张哥说的夹喇嘛,由于小沧浪不在,加上吴邪也不知道闷油瓶是不是和他们说了什么。
总之,他们这趟喇嘛,暂时搁置。一切,等小沧浪回来再说。
不过,这两人估计会偷偷先去。
瞎子,似乎被闷油瓶扣下。
小花忙完了自己的事,终于也有空可以好好看着他,找了医生过来开始看眼睛。
所以话不多说,借着清明,吴邪也正好去忙自己的事,只是一圈扫墓过来,记忆中比去年又多了几座新坟。
总感觉自己刚刚这一年活得浑浑噩噩的,吴邪也记不清老伙计中哪些活着,哪些走了,然后回了趟杭州。
奶奶还很健硕。
之前一直说不敢奢望活到二爷的年纪,却也渐渐靠近了。
早先忽然心衰,以为过不了清明,如今却又能站起来遛弯。
家里长辈都戒了烟,包括吴邪自己也在竭力控制。
但也只有见奶奶的时候,他会接到她递来的香烟。
爸妈不敢发话,吴邪默默抽一支。
烟雾缭绕中,又是一年清明雾雨。
之后又去了趟车总那儿。
去年是狗场最艰难的一年。
台风的时候,狗场边上那些大冷杉倒了一棵,压在狗舍上。
坎肩拿了七箱啤酒叠起来抬了一下,一直没时间整体翻修,拖到今年漏雨漏风。
吴邪带着胖子还有闷油瓶去看小满哥的时候,它郑重地蹲在啤酒箱柱子边上,冷漠地看着吴邪,满脸:‘你爷爷在的时候不是这么对我的。’
小满哥的额头饱满,前额叶发育的很好,是吴邪少数见过的自控能力极好的狗。
狗舍里装了电视,它也是唯一能使用遥控器的。
如今也是头老狗了,对于异性的兴趣,也从来不见大过。
胖子是有意想让它留个十几窝种,介绍了好几拨女朋友,但大狗看都不看。
于是胖子开始去撅它后腿。
“该不是母的?”
小满哥冷冷转头,抬前爪把胖子的手按住,眯眼歪头对胖子摇了摇头,意思:‘别再干第二次。’
不过,吴邪觉得,小满哥对自己还是比较亲近的。
因为他身上有爷爷的味道。
但看得出,它最喜欢的还是闷油瓶。
闷油瓶给它洗澡,这恶犬表现得像猫一样。
胖子也有从狗舍挑一只土狗,但不到二十天,就胖得和河马一样。
家里的习惯,到四十岁前,吴邪要准备养矮西藏獚防身。
所以,过完年后,一直没有露面二叔特别细心地给他准备了一只。
结果完全防不了身。
性格和仓鼠一样,直往自己身上各种最暖和的地方钻,要么就平时四处乱跑,在电视厅里对着电视大叫。
后来被小满哥一爪子拍飞,再也不敢靠近电视。
之后吃饭的时候,吴邪问了问坎肩他们各自最近的情况。
王盟还在办身份证的事,不过,丫居然还在公园相亲角挂了照片!还竟然有姑娘看上!
所以他一边吃饭,一边在隔壁桌相亲。
几人听着那个着急,但三个人都默默不说话,听他在那儿胡扯。
女生去上厕所的时候,吴邪和胖子翻过沙发卡座开始教训他,小哥看着窗外。
等他们再坐回去,小哥指了指外面,示意:那个女生刚才已经自己走了。
后来王盟那几天,整个一蔫,过得跟苦情戏女主似的,天天看雨。
然后,在他灰头土脸,每日丧气加持的期盼下,今年的第三次春雷,响彻天空...
吴邪,也正式前往南京。
田有金,是一个做冬虫夏草生意的药商。
和吴邪的上一辈来往密切,属于“小时候抱过他”这个类别的叔叔。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田有金在内蒙山区有过一段插队的经历。
他最津津乐道的是自己和大牧队走散,在草原上徘徊了两个月,带着羊群躲过山狼最终得救的故事。
每次和战友重聚,这人喝多了都要拿出来说。
那已然成为了他人设的一部分。
在他的叙述中,那段时间是内蒙少见的大雨季。
深山内暴雨倾盆,闪电布满整个天空,是他见过的最美也是最让人恐惧的景色。
田有金在2013年因为常年酗酒开始肝脏衰竭,继而导致全身脏器衰竭。
弥留之际,他的战友们过来看他。
惋惜安慰之余,他第一次说出了这段经历的第二个版本。
在以往的版本中,他是孤身一人经历了这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