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泽因留在府中处理耳朵的伤势,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城北的异样。
而沈老太太,因被云贵妃罚写抄佛经,一百天期限未到,她也并未派人出去凑热闹。
直到沈景泽的下属派人告知外面的闹剧,两人这才得知本该禁足中的女儿,竟惹出了这样的丑闻。
沈老太太一路惶惶不安,来到了沈景泽的书房。
“外面情况现在如何了?”
沈老太太满脸不悦看向一旁脸色惨白的管家。
“孟元莹,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不省心的贱皮子,接二连三闹出丑闻,老夫半生累积的清名,全被她毁净了。”
沈景泽劈头盖脸骂道,越骂越不解气。
赏花宴上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本打算待到沈绾绾禁足之日解除,狠狠教训一番。
岂料,计划赶不上变化。
“沈景泽,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养的好女儿?难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吗?”
沈老太太心里委屈不已。
这段时间日日抄写佛经,闭门不出,想到昔日与之交好的世家贵妇组局茶会,邀约的拜帖并没有自己,她因此气得好几宿都睡不着觉。
“那逆女她与人私通一事,你敢摸着良心说,在这之前你丝毫不知情吗?”
沈老太太气头上无心的话,恰巧,戳中了沈景泽暗藏的心思。
沈绾绾与殷怀民之事,他的确早在五年前,偶然调查别的事情的时候便已知晓。
之所以放任不管,是见那殷怀民颇具心计和手段,来日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但,到底是他掉以轻心,竟不知唐梓瑶姐弟并非唐府亲生血脉。
“这种事情老夫又怎么会提前知晓,你那低贱的肚皮,生出来的尽是些不上台面的货色。”
沈景泽这话意有所指,相当侮辱人。
沈老太太何曾受过这种羞辱,她当即张口反驳。
“沈景泽,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这么快便忘了当年是如何低三下四,屡次登我孟府门槛,不惜下跪求娶,才让我松口嫁给你的,那…”
“闭嘴。”
不堪回首的旧事被重提,沈景泽恼羞成怒,扬手狠狠扇了沈老太太一个耳光,甩袖又踹了几脚碍眼的管家。
管家无辜遭殃,心里敢怒不敢言,憋屈的爬起来,捂着胸口迅速离开了书房。
而毫无防备的沈老太太,随着巴掌的力道头向一边歪去,额头磕在书桌角上,瞬间鲜血直流,人当场昏厥了过去。
“韩家的人,为何会突然与沈府为难。”
“难道,砚川失踪一事也与韩家有关。”
“京兆府尹也与韩家是一伙的?”
沈景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当闻到空气中散发的淡淡血腥味,才察觉到沈老太太失血昏厥。
“真是越老越废物,尽会找晦气。”
此刻,沈景泽俨然没有料到,会被沈绾绾这次惹下的祸端,殃及到的不光是颜面问题。
下人七手八脚的将沈老太太抬回房间。
直到,府医处理好伤口,丫鬟婆子把药熬好,沈景泽都未曾露面。
整个沈府气压低的渗人,伺候的下人喘气声都放轻了许多。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同样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君辰谦冷着一张脸,坐在回后院必经过的凉亭中。
周围伺候的下人,谁都不敢靠近半分。
这位主子平时在外温和大度,私底下小气记仇,性情阴郁的令人害怕。
大概又过了两刻钟,君辰谦耐性即将磨光之际,两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
“三皇子妃,真是让本皇子好等呀。”
林浅薇牵着儿子君言晞,被迫停下了脚步。
君辰谦冷着一张脸拦住去路,与二人距离相隔五六步。
“三皇子妃,今日真是威风的很,如今是连本皇子也不放在眼里了,可别忘了你如今的尊崇地位,到底是借的谁的势。”
君辰谦语气阴阳怪气,全然不顾儿子也在场。
“三皇子,浅薇今日归来的确实有些晚,不过绕道替你处理了一些事情,路上耽搁些时辰,顺便去国子监接了晞儿。”
林浅薇不卑不亢的解释道,语气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和三皇子成婚多年,在外是一对恩爱夫妻,私下两人疏离陌生,全然看不出一丝的亲密。
林浅薇也从来不在君辰谦面前自称臣妾。
“哼,那你倒是说说,你今日在外耍的威风,究竟是在帮本皇子,还是在害本皇子呢?”
君辰谦语气中带着一丝恼羞,他每每面对林浅薇这张看不出喜怒的清丽容颜,心里总会不自觉地涌上一股自卑之意。
这让他很是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