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阁接着过节的光,再带上林氏布庄的名声还有那独特的款式衣料,才开店一日便已经名满京城,门外的队伍长之又长,似乎是从街头排向了街尾,一眼望不到头。
姝挽为了不惹得人怀疑,绕了锦绣阁的后门进去,后院大多是染缸,染料,除了一般的下人或者绣娘,其他人也不会踏步于此。
张掌柜在后门迎接姝挽,虽有阵阵凉风,可他那鬓角却还沁着汗,他也时不时的拿着袖角擦擦。远远见她马车到了,赶忙让下人撑好伞,静静的侯着。
酒枝依旧是停下马车,便先离开,过一个半时辰再回来,这样也可以避免让人跟踪怀疑。
“进去说罢。”姝挽见张掌柜背后的衣裳都湿透了,不忍心的开口,“这些日子铺子忙,掌柜的要是忙不过来,便多找些长工,不要一个人累坏了身子。您一边要忙着钱庄的事儿,一边又要忙着锦绣阁的事儿,实在是两头跑,应付不过来。”
张掌柜倒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还是被姝挽的一番话暖了心头,抬头看了眼这锦绣阁的模样,语重心长道,“钱庄我安排了人照看,平时也用不到小的,只是大东家有吩咐,要先顾忌三东家您。这些忙里忙外的事儿是小的应该做的,小的还希望天天都这么多事儿,这样咱们锦绣阁的生意也做的大。”
听着他的话,姝挽也颇有些感慨,“我本以为咱们开张都困难,但没想到表姐和掌柜的想的如此周到,也没想到林家派来的这些长工手脚如此麻利,动作娴熟,这样的开头,实在是有些高了。”
这一来二去的谈话间,便上了楼进了厢房,等姝挽落座后,张掌柜从身后的小厮手里拿出了本蓝皮书册,双手小心点递到姝挽手中。
恭敬道,“这是昨日的账簿,原先您给我们关于那些新样式衣裳的花式和布料,卖的是所有成衣里最多的,同时也最受那些贵妇们喜欢。东家真是个有远见的人,不过几张画纸,便能画出最受欢迎的样式。”
他恭维认真的模样,惹得姝挽有些不好意思,她不可能告诉张掌柜那些样式是从她画中摘出来的,这说出去不得让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商人吓得少五十年寿命。
有时她也不敢相信,甚至如在梦中一样,自己画出的那些真的是自己的未来吗?
“我闲暇的时候看了些书籍,不过这些书籍都是来自西域,西域的女子奔放特具风情,她们的穿衣也是如此,我们目前借鉴不了她们那热情开放的衣着,但是却可以用她们衣服上奔腾活力的花纹绣到我们素来淡雅的衣服上,我们惯用牡丹,梅花来装饰,或许我们可以用用属于她们的元素,雪山悍马或者是雪莲,藏红花。”她说着停顿了下,特地注意了下张掌柜的眼神,见他眼神除了惊艳,并没有起疑心也稍微放下心里,继续道,“我这些只不过是举些例子,也不包括借鉴西域,也许有更多的选择,在原来的基础上变些款式出来,只不过这些是慢慢来的,不能着急。”
“东家说的是,不能循规蹈矩,要有创新。”张掌柜说道,而又蹙了蹙眉,将此次请姝挽来的由子说出,“东家可知我们做些异域的衣裳,需要一种料子,叫做火浣布。”
“火浣布?”她有些印象,这布神奇的很,遇火不燃,而且能去垢,不过这种布,价格高昂,非一般的人可以享受的起。
“是,火浣布是卖得最好的,本来我们这边从苏州带了几匹,本以为卖不出去,谁知道这才一日的时间,来定的人以后多的不能再多了。”张掌柜擦了擦鬓角的汗继续道,“本来今日应该不再售卖,但是……但是那边没有商议好,有些贵人还要,剩下得需要我们去买了。”
他说的委婉,姝挽还是听出了意思,张掌柜是变相的和姝挽提意见,得需要派遣人员去买这火浣布,只不过这燕都与西域相隔十万八千里,一个人要去买,怎么说也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现在锦绣阁又才刚刚开张,铺子正是大忙的时候,撇不开人手去处理这事儿。他需要姝挽来做这个决定。
这不是一个小事儿,姝挽也不能随意做决断,她思虑了会儿,想了个法子问道,“可否让燕都里的西域商贩想想办法?”
“若是半年前或许还可以,只是这半年来燕国与西域乃至整个边塞的关系愈发紧张,许多本在燕都里的商人都逃至了外面去,饶是有在的,也不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冒那么大风险去做这事儿。”张掌柜唉声叹气,眉目间尽是沉重,“这事儿都怪我,若是昨日早些就将火浣布售罄,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还来接二连三的定,也怪我忙忘记了,这又是个大单,不舍的割离呀!”
“不就是块破布的单子吗?我去。”就在此时,在门外偷听已经的苏逸轻突然推开门走进来,十分自负的开口,“正好,我也有随爹爹访商的经历。”
“那边风沙大,环境恶劣,舟车劳顿,你受不了的。”姝挽还未开口,张掌柜就先将他否决。
苏逸轻毫不在意,随手掀了下衣摆坐下,靠着椅背,“反正我在锦绣阁里也没有其他什么事儿做,不如出去历练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