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看着姝挽一边走楼梯一边看着外面出了神,脚下也便不留意,这一出声,在宁静的夜中惊扰了人。
姝挽吓的浑身一颤,右脚踩住了裙摆,连带着人控制不住的想一侧的栏杆倒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产生,反倒是腰间横出了一只臂弯,牢牢的将她困在了怀里。
她下意识抱住了那只手腕,身后传来一阵檀香带这些药味的气息。
谢忱也被自己的动作给骇住了,他愣在原地,感受怀里的柔软,桃花眼瞪的浑圆,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松开。
忽的一阵凉风传来,吹醒了面红耳赤的二人。
凉风透过薄薄的纱质外衫狠狠的吹进了她的身子,也吹醒了她有些晕眩的脑袋。
她猛的推开了谢忱,力气之大使得谢忱没有防备的撞向了身后的栏杆,幸亏手臂抵在上面,否则他定要摔倒下。
但这一下也撞的不轻,谢忱抬眼诧异的看着姝挽,心里忽的有了点算盘。
“对不起,我……我没有想到方才那一下那么用力。”恍过神的姝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连声道歉。
谢忱并没有责备她,而是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将手背到了身后,淡然的开口:“走楼梯要见着路,别瞧着别的地方,若是刚刚没有我,有你哭的了。”
姝挽看着他那只手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谢忱的眼神瞪了回去。
“快带我去瞧布料,天色也不早了。”
谢忱没好气的开口道。
“公子,你……真的没事儿吗?”姝挽犹豫的开口问道。
若是换做一般人,谢忱早就开口训斥了过去,但是对于姝挽无论是从幼时的一路相伴,还是后面的互不相干,他总是有些懦弱在里面,这种懦弱是害怕对她说些什么重的话。
她这人心思细腻,若是他说重了,让她自责,她将话藏匿于心里,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无碍。”谢忱扭动了下手腕,那疼的令人心里发颤。
看他面上无两样,姝挽心里松了口气,这才笑道,“那我们进去看看料子吧。”
她们这才推开了屋子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红色的大袍,外面挂着泛着银光的柳叶甲上面一道道细致精美的纹路,腰间系着条金兽面束带,将人深深的吸引了去。
这盔甲,单单是见着便让人心声惧意。
盔甲边放着一张红纸,红纸上清晰付写了六个大字,镇远将军新袍。
看着这,姝挽回头打量了下谢忱的面色,她没有忘记,谢忱在画里便是做了一名将军,亦或者说,他从幼时的理想便是做一名精忠报国的大将军。
果不其然,谢忱的双眼迷离,眼尾耷拉着,像是有些不甘和不快。
“这应该是镇远将军的新袍子,过两日应该便会送进去。”姝挽道。
谢忱收了眸光,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笑道,“这袍子倒是好看。”
“让表姐他们也给你做一身?”
“不了……”谢忱回嘴的快,说出来便有些后悔,又解释了句,“我这种位居高位,家财万贯,并且家里还有爵位等着世袭,何必如此遭罪,穿上这身衣裳?”
他说的真,语气中带着浓重的不屑,仿佛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些傻子才回去做一名卖命的将士。
但姝挽却不相信,她毫不在意的笑了声,而后开口,“那不如还是做件的好,毕竟公子这样的人,不去卖命,那就好好享命,无非是有件衣裳多个念想罢了。”
她话落,谢忱不在说话,他垂着头在想些什么。
姝挽也不打扰,而是挑着那些新送来料子。
这些料子皆为上等,摸着梳顺爽滑,颜色却不靓丽。
她忽的想起什么,摸着料子的手顿住,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那日画中的妇人的穿着,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那些妇人都是些达官显贵,她们身上穿的衣物定是那是最流行的样式,那她是否可以通过这些样式猜出日后流行的那些样式,从而先一步将那些款式卖出?
她心里渐渐有了考量。
“做一件吧。”那边谢忱轻声开了口。
姝挽诧异的看向他,不太敢确信他说了些什么。
谢忱受不住姝挽这样的目光,只能避开,而后道,“父王当年也是一位英勇的将士,他一贯喜欢这种,做件给他当做个念想也好。”
明知他的借口如此拙劣,姝挽却没有拆穿,而是接话,“是啊,渝王可是一位英勇的人啊。”
她说着,盯着谢忱细细的看着,他站的位置刚好在门前,月光在他身后,落下了一阵明亮,却也让谢忱的身影不断迷糊。
姝挽也分不清,她这话到底是在说渝王,还是再说那位继承了爵位的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