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挽见状松了拉着帘子的手,车帘覆盖之时,她匆匆回身之际和那一个流民视线相撞。
那眼神里是遮掩不住的害怕和疲惫,更可怕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野狼看到猎物般。
“小姐,这些流民都是因为什么逃过来的?”这边酒枝也撩了车帘观望外面的情形,同样的也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应该是前面发生了什么灾害吧。”姝挽蹙眉道。
这些流民逃的慌张,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厚重的烟硝味,让人闻着忍不住发呕。
“小姐,我们还要走这条路吗?”
这时,马车外的深月开了口。
外面的天色已然不早,她们顾忌着姝挽的身体,速度也放的很慢,这条路是最近的一条官道,若是换条路,又得要晚些到。
姝挽细想了下,还是决定就着这条路走下去,无非便是被流民堵着,只是她担心身后带着的生辰礼,他们左右不过六个人,那辆车上才只有两人,若是流民眼红他们,发起什么□□,他们别无办法。
思及至此,姝挽想了办法开口,“让寒叔走另一条离的远些的官道,我们从侧边过,尽量不要贴近这些难民。”
寒叔是生辰礼那辆马车的马车夫,为南府做事已经有很多年了,算得上是心腹。
深月领命借着马车停下的功夫,跑到寒叔身侧交代了姝挽的话。
寒叔见多识广,马上领会,便带着那辆马车走了另一边的路。
这边姝挽她们也继续出发。
越往前走,离苏州越近,难民明显分了批次,苏州在右,难民多数从右来。
“小姐,这些人···好生可怜。”即使酒枝经历过南府的兴衰,也随着南府被贬,四分五散,吃过大多数的苦,但是看到这样一副燕麦兔葵,惨绝人寰还是感到浑身颤栗。
“是啊。”姝挽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有些堵的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流离失所?”
“小姐,您还是离得远些吧,这些人被逼得急了,倒是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酒枝道。
“无碍,我们还是先赶路吧。”姝挽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疲惫的闭上了眼叹了口气,“我们走的快些,免得赶不上了。”
“小姐还有十里地不出意外的话快了。”寒叔道。
有时候天就是这样,你越是担忧什么越是会来什么。
他这话音刚落,天上便打了两声响雷,一道银白泛紫的闪电落在了不远处,还算明
亮的天空也微微泛了黄,渐渐暗沉下来。
夏季便是这样,本来还算亮的天说暗就暗。
风吹沙尘挥在天空中乱飞。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方才还好好的。”那一声惊雷惊醒了酒枝和姝挽,酒枝撩开帘子,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若是这般下去,那得到夜里才能赶到舅父那儿。”姝挽语气也带着些烦躁。
这一日的舟车劳顿让大家都非常劳累,姝挽身体未好全,脸色还是煞白着,心里更加的不舒适。
雷响了不过一会儿,雨点便噼里啪啦的下来了,再加上一声轻一声重的雷声,让人有些瘆得慌。
“小姐,前面有个破庙,我们去那避避雨吧,这雷电打着,路上滑也不太安全,夏雨快,也不过一个时辰便会停了。”深月撩开了车帘,询问姝挽的意见。
虽然他们坐在马车外已经及时的穿上了蓑衣,但是雨大难免还是湿了。
姝挽望了望雨势,又见着他们身上湿了大片,终是于心不忍的道,“我们去修整一下,躲躲雨。”
他们将马车停在了破庙前,一行人进了破庙躲雨,屋外雨势没有变小的意思,还是大的很,这让姝挽心里慌得很。
酒枝回头打量了下这间破庙,蛛网密布,佛像也都东倒西歪,看着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屋顶的茅草有些也被吹开来,正滴滴答答的漏着雨。
她瞧着这一副破败的模样,蹙眉道,“小姐,若是这雨不停,咱们岂不是要歇在这里?”
姝挽也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心里也有些抗拒,也并不是觉得这儿有多破败,只是觉得若是在这里留宿,岂不是赶不上舅父的生辰?
深月端着一些干布进来,正打算为姝挽擦擦身上沾的雨珠,恰巧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打趣道,“酒枝姐姐,你倒可以睡这里,说不定能遇到一个躲雨的书生。”
酒枝瞧着深月不过十三的小年纪,居然能调侃自己,顿时有些气恼,一把拿过她手里的干布,气呼呼的道,“你第一次和小姐出远门,信不信我们待会儿把你丢这里,别说书生呢,让你成为聂小倩!”
“也是,深月长得很适合聂小倩的模样。”姝挽听他们二人的打趣也忍不住插句嘴,“还有,你这丫头居然背着我看那种东西!”
车夫在门口栓马,整个屋内都只有她们主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