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郊外的一处土瓦房,一个身着粉衣的姑娘悄悄的推开了破烂院子的门。
“七郎,你最近温习的怎么样。”
屋内虽破旧但是十分的整洁,东西不多但是摆放的整齐,窗户大开着,日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屋内只摆着一张小床,一张书案,其它便什么也没有了。
低着头认真看书的男人闻言抬起了头,看到眼前俏丽的女孩,露出了一抹笑意,“阿舒。”
沈秉文坐在这儿等着她来,见到来人,心里才沉稳了下来。
南任舒走到他的书桌前,看着他放在桌上半开着的诗经,还有那带着未干墨汁的宣纸,瞧见他又在抄书,任舒带着些许责怪道,“都说让你不要做这些有的没的,你便专心温习,准备来日的殿试。”
沈秉文拉起了南任舒的手,轻声道,“我不能让你失望呀。”
“我先不和你说这些,我有点东西想问问你。”任舒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放在桌案上,打开了封口,问道,“你不是学过医术吗?你闻闻这里面是什么?”
沈秉文不同于其它的书生,从小家境败落,为了谋生,他做过许许多多的碎活,学医也不在话下。
“这是瓷瓶,看着不简单。”沈秉文拿起瓷瓶,伸出手微微挥了下后又闻了闻。
南任舒细细的盯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焦急道,“七郎,这是什么呀?”
“阿舒,莫急。”沈秉文瞧着她慌里慌张的样子,轻声安慰道,后将瓷瓶放置在桌案上,在南任舒探究的目光下娓娓道来,“这里面含有附子,干姜,大概是治疗风寒的药物,另外这里面惨杂着其它珍贵的药物,只有皇家才能用的。阿舒,这是你从哪儿得来的?”
南任舒听完长舒了口气,但是不放心又重复了问了遍,“所以,这是药不是毒药?”
“阿舒你想什么呢。”沈秉文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南任舒的眉心,“这可不是普通的药,这看来是宫里的御医调出来的药,一般的平头百姓可用不上。”
听闻至此,南任舒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她将药瓶收好,看了眼屋外正高的暖阳,“你等等我,我去把药瓶还回去。”
“还回去?”沈秉文愣了下,想拦住南任舒问个明白,但是南任舒跑得快,他还不及说,人影便消失了,他只得叹口气,坐回位置上看着桌案上摆着的文书,坚决的开口,“我一定会考上功名,来日也让你用上宫里才能用的东西,一定会让你坐上一品诰命夫人!”
慌张往回赶的任舒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又给心爱的男人吃了颗激励他前行的药丸。
姝挽院子里安静的很,里外不过几个侍女守着,酒枝在卧房门口守着,见南任舒过来,将她拦了下来,轻声道,“大小姐现下刚刚睡下,二小姐才离开,三小姐若是没有要紧的事,便先不要进吧。”
“阿姐吃过药了吗?”任舒问道。
“吃过了。”酒枝说着,顿了顿又道,“是朝阳公主送过来的药品。”
“这个药你且拿着,也是朝阳公主送来的,不过这药好,一定要给阿姐用了。”南任舒吩咐道。
酒枝点点头接过瓷瓶,应道,“是,三小姐。”
还完了药,南任舒也不打扰下去,便快速离开了。
屋内的姝挽虽然困意满满,头昏眼花,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脑海里全是正午看到的那个画面。
那个画面很真实,就像是他的的确确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忽而间,她想起了那副宣纸画。
“通敌叛国”、“五马分尸”
这些是谢忱后来的结局吗?
“所嫁非良人”、“此生孤苦”、“遥遥相望”。
这些是她的结局吗?
许是病着,她想的更加多了起来,也变得更加多愁善感了起来。
她恨这样的自己,她不应该优柔寡断,不应该···成为画里那么懦弱的自己。
明日她还要前往苏州,想到这她便逼着自己不去瞎想。
入夏,夜晚晚的快,温差与白日也差得多。
山茶树下,身影矗立,他透过纱窗遥遥望着,末了隐约间瞧见她那落出半截在地上的凉被。又看了眼坐在卧房前打着瞌睡的丫鬟,他目光不善。
难怪身子弱,夜凉还踢被子。
“哎呦!”
一颗石子打在了酒枝的头上,她吃痛的抬手捂着,原本打着瞌睡的两眼警惕的看着周边,四下漆黑,并无他人。
她又抬头看了看身侧的那颗树,想必是树上落下的。
这一下打破了她原有的瞌睡,今日一整日都守着小姐,就算是打着瞌睡也是浅浅的,不会真正的闭眼睡着,许是今日乏了,方才才睡了过去。
酒枝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