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曳失眠了。
近三天,有两天她都在失眠。
一会儿觉得易欢肯定是喜欢她,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点疯。那可是曾经和她怼生怼死的大魔王——
——怎!么!可!能!喜欢她!
对,就是这样。
没有明确说过,只是夸赞漂亮,还是不能自作多情的。
一晚上脑子里各种念头横冲直撞,早上一起床,眼角下方又挂了俩熊猫。
难得刘应淼起早给做了早餐,南瓜粥、蛋花软面条,虽然只有两样,看着还蛮丰盛。
许文曳借着假发烧喝了妈妈牌南瓜粥,吃了妈妈牌蛋花软面条,许是吃得有点多,出门时很是磨蹭。
刘应淼担忧地摸一下她的额头,点点头说:“烧倒是退了。要是觉得不精神的话,咱们就不去上学了,今天请假。”
请假是不可能的,许文曳怎么可能因为不存在的发烧请假。
刘应淼便道:“你要是决定去上学,可就不能磨蹭了。再磨蹭,该赶不上下一趟公交车了。”
这许文曳不担心,随口道:“易欢在楼下等我呢。”
刘应淼“啊”了一声,有点意外。
以前也有过和前任分开后,他们的孩子哭哭啼啼跑来找自家姑娘,这是小女孩。男孩子则别别扭扭跟在许文曳身旁,嚷嚷着要转学和许文曳上同一所学校。
但易欢不一样。
刘应淼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寡言少语极难接近的少年,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以为,昨晚能礼节性送她们一趟,算是易欢能做到的极限了。
毕竟,在之前起争执时,她拜托自己姑娘救场,易欢可是一视同仁冷了脸的。
“你是说大欢在楼下等你?”刘应淼不太敢相信,“他来接你上学?”
许文曳这才想起自己没把这事儿告诉刘应淼,便简短地说了下易欢雇她做菜,顺便接送她上下学的事情。
刘应淼听完后,一个惊讶还没过完,嘴巴跟着便张成了O字型:“七顿饭两万?”
许文曳没觉得哪里不合适。平均下来一顿饭不到三千,她还一顿饭从易欢那里收过五千块钱呢。便点头道:“在吃这方面,易欢给钱很大方的。”
刘应淼多少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她定睛瞧了眼自己女儿,见许文曳非常坦然,并没有觉得这件事背后会有一些隐藏的情感。
刘应淼又仔仔细细端详许文曳。
自己姑娘漂亮这刘应淼很清楚,现在看来,是越瞧越漂亮。
刘应淼再一想易欢,那个总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俊俏少年,她试着以全新的角度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刘应淼只要稍微往这方面想一想,瞬间便琢磨出了些什么,但她没把这事儿挑破。
她笑眯眯拍拍许文曳的肩膀,把她往门口推,道:“也是,这才到哪儿呀,我们曳姐未来是要赚大钱的!啧啧,现在想想,妈妈当年的胎梦就很金光闪闪……”
许文曳默默翻了个白眼,又把胎梦这事儿给端出来了。
每次许文曳补课挣到钱,刘应淼就要说一回,现在许文曳都会背了。
刘应淼生她的时候,说是梦见了天上掉金元宝。
哗啦啦——
金元宝掉得太快太迅速,源源不绝的。刘应淼乐得嘴巴都要歪了,赶忙撩起裙子一个劲儿往里面接。
可是元宝太大太多,刘应淼的裙子装不了多少,她心里寻思,要是肚子里能装钱就好了。元宝似乎听懂了她的想法,嗖一下就钻进了她的肚子里。
大概是夜里接元宝接得太勤快累着了,第二天刘应淼一整天无精打采,吃饭还恶心吐了。上医院一查,怀孕了。
……
听刘应淼又聊起这个胎梦,许文曳凉凉来了一句:“我记得爸爸说,那个时候你想买房子,结果总是钱不够。于是,你就做梦给自己掉了满天空的金元宝。”
别瞧许刘昌是个教授,工资实在不多。赶上涨工资,好不容易攒点钱,村里就有老人生病,要么就是生活困窘。求到门上,许刘昌就把钱拿去补贴了。
刘应淼想买新房子搬离教职工宿舍的愿望,每次看到一丁点儿希望就跟个泡沫似的破碎了。
许刘昌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自己有点出息后回报当初接济他的村民,这刘应淼也不好说些什么。
许文曳觉得,刘应淼所谓的胎梦,其实就是她自己想买房子的愿望太过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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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曳下了楼,刘应淼站在窗户旁看着她出了楼门,难得沉思了好一会儿。
空气中有股子凉丝丝的味道,秋意袭来。
许文曳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一早上刻意维持的平静心绪被凉意打湿,露出了本来面目。
一个略显安宁的早上,在出了小区大门看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