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面前说出自己的担心,“将军,他们就这么走了,不会有诈吧。”
自昨日过后双方也算是明牌了,万一要是使点什么阴谋诡计,他们这几个人可不一定能护着将军全身而退。
穆晋安没说什么,只是踹他一脚让他赶紧归队训练。
众人见如此便知他心中有数,忙活动筋骨跑起来,不一会训练的吆喝声便响彻山谷。
时间一晃就是大半日,看着放晴的天光变了脸似的又开始飘雪,那父女一行人才拖着大大小小的野物从一侧的小山坡转悠下来。
士兵们有一段时间没见荤腥了,只是军中规矩森严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怀英不管那么多,吆喝一声让他们都过去搭把手,怀英看着他们,他们又转头看着穆晋安,穆晋安回身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安秋鹜,才一挥手让他们过去帮忙。
院子里又热闹起来,怀英更是在这些汉子中见乱窜,一会说这个拔了毛放在架子上烤了吃,一会说那个切成小块用萝卜煨汤喝。
耶里古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也默认了怀英的举动,倒是那个年轻的鞑靼人皱着眉整个人满身戒备。
“没想到,有一天永宁人和鞑靼人也能共处一个小院而相安无事。”穆晋安从她身后把她半抱在怀里,虽然是冬天但躺久了不动弹整个身子都会非常酸痛,他一有时间就这样抱着安秋鹜让她更舒服些。
最开始安秋鹜还会脸红,现在已经能心安理得地躺在他怀里,“或许,咱们和鞑靼一族本就可以这样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没有战争没有屠戮,平安顺遂地活着。”
穆晋安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这不过是咱们的想法,永宁与鞑靼是世仇,自永宁建国至今鞑靼不知杀了我西北多少百姓,西北的疆土又几经异主,先帝时不是没想过和他们平安相处,只是这群异族人太过贪心,若我们让一步他们便会得寸进尺两步,与这样的人讲仁义讲良心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若不是如此,西北军也不会常年驻扎在这苦寒之地,自从军起这些儿郎谁不是抛妻弃子,多少年都难回家团聚一次,若真的饶过这群畜牲,那才是叫将士们心寒。
安秋鹜明白,只是看着屋外的父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世事无常,老天爷叫咱们碰见这父女俩或许是想给两族一次机会。”
穿插在她发丝中的手一顿,穆晋安眸光一沉随即笑着道:“为何如此说。”
他掌西北军已有十年,有些事细细思量就能看明白,只是心中业障难消,不愿往那方面想罢了。
安秋鹜把整个身子都缩进他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她的声音很轻却句句有力,“最开始知道有大哥哥这么个人时,我也想过靠他来找到鞑靼的老巢把这群异族人赶尽杀绝。这和医者治病是一个道理,清除病灶才能永除后患。”
穆晋安抵着她的额头用鼻音嗯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治大国若烹小鲜,这是君王之道,可是用在如今的永宁很是适用。我知道你与怀王达成了同盟,若是怀王上位,你想他第一个要整治的是什么?”
内阁积弊以久,说是内阁不如说是蒲明的一言堂,更或者说是靖康帝的私人办事处。
“当然是罢免蒲明,重用贤才,让整个永宁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他的声音有些淡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自他嘴里说出来总能觉察出几分讥讽之意,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不管他要罢免谁,免不了排除靖康的亲信任用自己的人,听说怀王很会取用贤才,到时候朝堂必有一番新气象。不管他如何做,首当其冲都是先安内再考虑边境的安定,朝中盘根错节,不是一句话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到那时西北若还不安宁,那怀王这个皇位未必能坐稳,稍有不慎便是江山易主,生灵涂炭的祸事。”
穆晋安有些诧异,但还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如果西北无战事,新帝登基便可放手整顿朝堂,肃清弊病,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听怀英说她们的老族长身体不是太好,帐下的几个儿子中就数小儿子最得其宠爱,只是前面还有几个哥哥,我瞧着那野心都快明晃晃甩到人脸上,这个时候若谁能带领族人们夺取周边几个部族壮大自己的实力,便能得到族中之人的支持坐上老族长的宝座。”
穆晋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是院中和怀英一起搭烤架的那个年轻鞑靼人,他心中一惊,“秋鹜,你是如何知道他就是斋索陀的儿子斋顿?”
她愣了半响才道:“原来他叫斋顿,这鞑靼人的名字可真拗口。昨天迷迷糊糊听见天一回禀事情,听了一耳朵说这个小儿子马上就要与耶里一族联姻,正好今天怀英高兴地说他大哥哥要成亲了,我不过顺便一猜还真被我猜中了!”
穆晋安没想到她是猜的,又惊又喜地看着她,“秋鹜,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还有你刚才说得那些话不像是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