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皇后话音未落,裴凌已断然反对。
“不行啊母后,那样我会得相思病的。”裴凌扯了扯皇后的衣袖,颇有撒娇意味。
皇后:……
“多年不近女色,也没见你得相思病。”皇后打掉他的手,“再说了,她做侧妃,依旧在你府中和你朝夕相见,怎么就相思病了?”
“妾室要守的规矩颇多,我与她未必能做到朝夕相对。”裴凌绕到皇后身后去,给她捏肩,“母后,你忍心看我以泪洗面?”
皇后几乎要气笑了:“行,哭一个看看。”
裴凌叹了口气,手搭上了皇后的太阳穴处,不轻不重地揉着:“娘,我保证,一定和她一起把王府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您答应我吧,可怜一下你快要得相思病的儿子,好不好?”
这话说得可怜兮兮,但皇后知道,这就是裴凌的惯用手段。
装乖卖惨,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幸亏早就把宫女太监们出去了,不然你这幅样子叫他们看见,成何体统?”皇后骂了一句。
皇后冷下心来:“这件事没得商量,王妃的位置我已有人选,你明日就跟她见见。”
裴凌停了手上的动作,跪到皇后面前。
“母后,您也知道,我不爱拘束,您催我成婚催了这么久,我始终没有松口。我要的不是能共事的王妃,而是与我真心相爱的妻子。”裴凌眸中难得流露出几分感伤。
“母后为我筹谋,我知道您的心意。可我非储君,我的婚事,自然也不必那样拘束。”裴凌神色未动,“而且,若真是娶得一位在众人看来无可挑剔的正妃,恐怕会掀起风浪。”
皇后未置一言,只轻轻轻叹了一口气。
裴凌与裴清越都是她嫡出的子女。清越自幼聪慧,颇有储君风范。虽是及笄礼上才正式册封她为储君,但这个位子是早就定下给她的。
但总有一些不安分的人,处于各种各样的目的,想要搅浑夺嫡这池浑水。
自幼时始,裴凌总会收到各种暗示,试图激起他对储君之位的渴望。
嫡出的两位长子长女相争,必然是一出好戏。
有人想要从中得益,也有人想要渔翁得利。
裴凌烦不胜烦。
他也是在那时开始,改变了处事风格。
嚣张跋扈,恣意张扬,成为京城第一纨绔。
这样做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凑上来的人变少了。
有的人是不敢凑过来,怕被裴凌打。有的人则是判断裴凌难以成事,不屑于再费功夫。
王妃人选自然要合适,不宜再起波澜。
皇后沉默了。
她知道,裴凌说的是对的。
最终,皇后垂下双眸,长长呼出一口气:“你让我想想,不过,我为你选定的王妃,你还是要先去见见。”
闻言,裴凌一边抬起手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装出一副要晕了的模样:“母后,我头好晕,需要休息,去不了了。”
皇后:“……”
“琴薇表妹,你还记得吧?”皇后别过头,不去看他装模作样。
“琴薇?”裴凌听见这个名字,神色微动
沈琴薇,是他外祖家的掌上明珠。
只是她自幼多病,沈家特地找了大师来相看,经大师指点,将沈琴薇送往济州。
沈琴薇就在济州长大,逢年过节才会回京。
如今沈琴薇已是倾城佳人,也不再是病弱体质。
沈琴薇性格温婉,待人一向温和有礼,不管对谁都是一副笑模样。
裴凌与沈琴薇见面不多,但两人兄妹情谊却并不算浅。
分隔两地,二人有时还会有书信往来。
皇后道:“琴薇表妹说,很喜欢你。你与她也算相熟,有些情分在,可以多培养培养感情。”
裴凌脸色不大好看,他皱着眉:“她亲口说的?喜欢我?”
皇后点头。
“开玩笑。”裴凌道,“她不可能喜欢我。”
皇后不容置疑道:“行了,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你们先两个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至于你的顾虑……未必非得靠娶那个丫头才能解决。”
裴凌站起身来,有些垂头丧气。
他不是为了解决那个顾虑才要娶云卿晚的。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她而已。
可母后这边……恐怕一时之间难以说通。
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