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
“我、我没事……”云卿晚竟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想要安慰裴凌。
她从未看见他如此焦急过。
她印象中，他从来都是从容、恣意、带着浅笑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神中满是焦急害怕，面色狼狈憔悴。
被水浸湿的发丝打成绺，贴在颊边，更显他面色苍白。
那边，明夏已经押着那人上了岸。
明夏不认识他，但裴凌认识。
他本就觉得谢长景恶心无比，现在看见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更觉得想吐。
“把人带到华兰殿。”裴凌冷冷命令。
他现在没工夫收拾谢长景，还是先让云卿晚回去休息要紧。
裴凌看着怀中虚弱的姑娘，心中各种情绪反复翻涌。
他忍住去揍谢长景的冲动，将云卿晚抱了起来。
华兰殿。
茉莉动作很快，已经将太医叫了过来。
太医搭脉，只道无事。
呛进去的水已经被云卿晚吐了个差不多，眼下让她好生休息即可。
安顿好云卿晚，裴凌沉着一张脸朝着前殿走去。
明夏已经换过衣服，强压谢长景跪在殿内。
谢长景面色却不算难看，甚至说话时还带着几分笑意：“这位姑娘，可别不识好人心啊。”
“好人心？”裴凌上前一下子把他踢翻在地，“不如拿把刀来，把你的心剖出来。是不是好人心，一看便知。”
“这么凶残啊。”谢长景佯装害怕。
“还请王爷讲讲道理，你们姑娘失足落水，我可是去救她的。”谢长景道。
“禀王爷，奴婢看得清清楚楚，他在水里掐着姑娘脖颈，还百般阻挠奴婢去救姑娘！”明夏言简意赅。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裴凌狠狠一拳揍过去，谢长景只觉得自己头脑都在发蒙。
今日这件事的走向，是他未能预料到的。
他原本是想着推云卿晚下水，教训她一下，威胁她回到他的身边。
毕竟云卿晚马上就要去云府了。
她现在的身份还是王府的丫鬟，还算好拿捏。等她真成了相府小姐，他再去抢她就难上加难。
原本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进行——但他没想到，云卿晚身边居然跟了个会功夫的丫头！
那丫头难缠无比，他没能脱身，还被她带到裴凌这里来。
谢长景快速思考着对策。
他想要咬定自己是去救云卿晚的，但是云卿晚的脖颈处还有他掐出来的痕迹，再对上明夏的证词，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他。
谢长景又受了裴凌一拳，心中暗自懊恼。
真不知这云卿晚给裴凌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叫他把她看得这样重，竟然还专门找会功夫的丫头保护她！
“裴凌，省省力气吧。”谢长景擦擦嘴角血迹，“你想怎么样？去圣上面前告我？把事情弄大对云卿晚可没好处。”
“你若是敢去告我，我就在京中散布消息，把云卿晚曾经是怎么无缘无故背叛我，又是怎么攀上你这个高枝，你们背地里又是如何勾结在一起……啊还有，我还要说她今日在水下与我行……”
裴凌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威胁我？”裴凌冷冷一笑，强迫着谢长景趴在地上，把他的头踩在脚下，“你若是说了，你就真的有福了。造谣嘛，谁不会？”
“你猜猜我会说什么？你背地里虐待婢女，行事变态？”裴凌加重了脚上的力度，“不过我这也不是造谣啊，这是实话吧？”
谢长景心中骇然：“你、你信口雌黄！”
他心道，裴凌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可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是云卿晚说的吗？
不可能啊！
云卿晚在府中时，他没有做过这些事。云卿晚走后，他才开始对婢女下手的。
真是见鬼了！
“我说，你也是个侯爷，怎么做事这么见不得人呢？这么变态，是不是不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