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晚一怔。
她……
能出王府，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可是她如果说愿意搬走，王爷会不会不高兴？
他会……伤心吗？
云卿晚抿了抿唇，道：“我听王爷的。”
裴凌闻言，心情更是烦躁。
他想替她拿了这个主意，把她留在身边。
但也想让她自己做选择，让她听从自己的内心。
若是她没有选择他，他强留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裴凌轻轻叹气，道："这事儿倒也不着急，还是先去用午膳吧。"
午膳过后，裴凌带着云卿晚出了华兰殿，殿前不远处就是清凉河。清凉河几乎可以将整个朗宁行宫内的殿宇勾通联系，河面又甚宽，可通船。
盛夏未至，但天气已经开始闷热起来。
云卿晚行至清凉河边，只觉一阵凉意扑面而来。
上了船，船内更是清爽宜人。
“左相事务繁忙，还得过一会儿才得空。”裴凌剥开荔枝，将果肉给了云卿晚，“你先随我四处逛逛。”
云卿晚一脸惊异。
左相？
这是裴凌替她找的父亲吗？
“王爷，我、我怎么能、左相大人他……”
左相位高权重，她不敢高攀。
“别担心。”裴凌又递给她一颗荔枝，“他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吃人。”
“殿下，奴婢恐怕配不上……”云卿晚的确很紧张，“奴婢自幼只会做些粗活，后来在您身边才有机会读了一点书。奴婢如何能去做相府的小姐……”
“自称要改掉。”裴凌道，“你入相府后，自然有机会读更多的书，学更多东西。你很聪明，不会比别人差的。”
“若是你不愿意学，或者没有学会，也没有关系。你维持现状也很好。”裴凌摸着云卿晚的脸，神情认真，“做点喜欢的事情，能开开心心的，就很好了。”
“左相不会逼你去成为什么样子，本王也不会。给你这个身份，只是为了保护你，并不是为了束缚你。明白了？”
“那……”云卿晚的声音有些怯怯的，“左相收了我这样的女儿，别人会不会背地里非议他？”
“他若是怕，就不会答应我。”裴凌笑了，“他遭受的非议也不少，但他都不在乎。不差你这一桩。”
云卿晚拽着自己的衣角，再三犹豫。她声音更低了：“王爷……为何要为我做这么多？”
话问出口，云卿晚就开始想哭。
裴凌给她的太多太多，哪怕她有些怀疑他的居心，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她知道，自己在动摇了。
她更偏向于相信，裴凌是真心对她的。
眼泪开始蓄积，然后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王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云卿晚喃喃道。
裴凌把她抱在怀里，拿了手帕给她擦泪。
他一时没有回答。
他一开始只是捡她回家，见她可怜兮兮，又可爱非常，才兴起养她在身边。可不知不觉间，他想给她的东西越来越多。
他想把那些好东西捧来给她，然后看着她越□□亮耀眼。
衣裳，首饰，宠爱……甚至是相府小姐的身份。
为什么自己会对她这么好？
裴凌有些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