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狗的,也敢这样看本宫!没有规矩的贱婢,我定要把你拖去尚房院,剜了你的狗眼!”
贞妃大怒,她身旁宫女内侍都吓个半死,纷纷跪倒在地屏息不语,唯恐祸临己身。
王之仍是拿杀人的目光盯着她,对她骂自己的言语半分不在意,心里仍记着她骂齐芙那两句话。
长袖之下,双手已握拳。
“贞妃,”齐芙听她从自己骂到王之,脸色越发冷,只等到她骂完长长一句后,才转身看着她,“陛下尚且未给我阿爹定罪,你又如何能做了陛下的主,给我阿爹安上罪臣之名。”
贞妃吃瘪,一时尬住。
齐芙垂眸,瞥见王之正盯着贞妃,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又抬头看着贞妃,脸上带了笑,柔声道:“贞妃难见陛下,却也不用把这火发到我身上。有这胡乱撒气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何才能讨到几分圣心愉悦。把心思用到正道上,说不定还能给昭阳公主添上几个王弟王妹,让这后宫多几分热闹欢喜呢。”
贞妃入宫第一年便诞下昭阳公主,此后两年再无所出。不能再怀龙种诞下皇子,一直是贞妃心中所痛。此时齐芙拿昭阳公主刺她,愣是把她气到心血上涌,差点就要晕倒。
齐芙温温柔柔怼她一番,也不久留,转身就带着王之出了福元宫,留给贞妃一个婀娜袅袅望之气绝的潇洒背影。
等走出福元宫,快到崇永门的时候,齐芙才停下来,转身看着王之。
“方才你拿眼睛瞪贞妃了?”
王之低头,默认。
齐芙皱眉,拿手揪他脸上肉。王之吃痛,却还是低着眼睛不敢吭声。
齐芙手上更加用力,等看到他白白净净的脸蛋被自己揪出红红印记后,终觉不忍,还是放了手。
王之垂头,低声认错:“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再?此事还能有下次?齐芙甩袖转身,闭眼深吸口气,放平了语气说话:“你气她骂我,想护着我,是吗?”
王之惹了她生气,声音越发小:“是。”
“王之,”齐芙眼睛望着崇永门,“无论将来你会走到什么位置,手里会握着多大的权力,但是眼下,你只是延庆宫的内侍,只是我身边随侍。你且记着,无论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前面替你挡着,不该出头的时候,你万万不能出头。”
王之不语,心里却不认同。他不要齐芙护着自己,他只想时刻护着齐芙。
齐芙没听到他应声,转头去看他。又怕自己刚刚发火吓着了他,便叹了口气安抚着:“你既愿意随我走上同一条路,便要听我的话,明白何时藏拙,何时又要出头,切不可一时冲动毁了满盘棋。你要知道,我还在等着,等你有朝一日到了高位,再回头尽心护着我呢。”
一席话说完,凛凛风声骤然安静。片刻后,王之福身,恭顺回答道:“奴婢定会事事都听娘娘的话。”
齐芙笑笑,伸手到他眼下,示意他起身,这才领着他往天禄阁走。
从延庆宫到天禄阁,需得穿过崇永门和保和殿,一路上守备森严,嫔妃想要面圣,本该由殿门守卫层层通传才行。幸好齐芙身上有圣上所佩白玉蟠龙环,此玉一亮,守卫都以为是陛下之命,纷纷开门放行,不敢耽误片刻。
就这样轻轻松松过了守卫,齐芙领着王之到了天禄阁殿前。抬头看了一眼殿前匾额,齐芙命王之等在台阶下,独自一人提裙拾阶,走到天禄阁门前。
门口守军举剑拦住,还不及张口询问来意,就见齐芙就亮出蟠龙环,低声道:“陛下传召,还请放行。”
见蟠龙环如见陛下,守军不敢再拦,忙收了佩剑,轻轻推开天禄阁大门,放齐芙进去了。
齐芙脚步轻,一踏进天禄阁,身后大门刚刚关上,就听见魏杞泽暴怒声音从殿深处传出来。
“耗了一年时间,就查出个江陵太守来敷衍朕!老四若是不想替朕做事,就让他自请封地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