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本想再与皇上先叙叙家常,却没想到皇上开门见山,足以看出他对盛云舒十分关心。
虽说盛云舒站在她的这一边,可到底都是女人,皇上如此在意盛云舒,连她的心中也有一些羡慕。
皇后无奈的笑道:“其实此事在慈寿宫的时候就已经清清楚楚,哪里还用得着臣妾再查。也不知昨日怡采女在昭阳宫里听到了什么消息,赶巧碰到了嘉贵人,就对她言语了几句。紧接着嘉贵人就去了淑华宫,再出来就直奔慈寿宫而去,才有了今日一早太后急召舒婕妤前去问话。”
皇上蹙眉道:“荣贵妃和慧妃也参与了此事?”
皇后轻笑了一声道:“有没有参与,臣妾就不得而知了,怡采女向来是跟荣贵妃走得近一些,而嘉贵人向来是跟慧妃走得近一些。两个人除在来臣妾这里请安以外,倒也没有任何的交集,奇怪的是今日在慈寿宫的时候,好像十分默契,一致针对舒婕妤。”
可以同时将荣贵妃和慧妃一起拉下水,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这是盛云舒给她送来的机会,皇后自然得好好把握住。
皇上面露不悦之色,冷冷道:“有什么奇怪,不过是想让太后重重的责罚舒婕妤罢了,还说什么十分默契,朕看就是别有用心!”
为了争宠,她们不惜联手一起针对盛云舒,皇上气得青筋微起,恨不得现在就把她们传到眼前,好好痛骂一番。
皇后劝慰道:“皇上千万别动怒,怡采女和嘉贵人都是刚入宫不久,心性难免不稳。前段时间荣贵妃被禁足,慧妃又是刚陪着太后从行宫回来,想必对她们疏于提醒,也是难免的事。”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里,皇上更加动怒,他的神情变得凝重。
“以后不要再提刚入宫的话,她们都已经入宫了小半年,还有什么心性不稳的,舒婕妤为何就与她们不一样。再者荣贵妃和慧妃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们应当清楚。尤其是慧妃,朕上次已经叮嘱过她,对嘉贵人要格外提点,没想到竟然还让她跑到慈寿宫,闹得太后不得安宁,对舒婕妤一番无辜的责问。”
一想到盛云舒受伤的膝盖,没了往日轻盈跳跃的欢脱姿态,只能坐在软榻前赏雪打发着时间,皇上心里格外的心疼。
皇后知道皇上最终担心的还是盛云舒,问道:“皇上也知道,太后向来最喜欢的是慧妃,对臣妾总是百般挑剔。可太后偏偏将此事的决断权交给了臣妾,臣妾实在不知如何决断,才想着请皇上前来一起商议。”
谁都知道,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太后不想做坏人,就交给了皇后处置。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总会责罚一番才算过得去,这样一来,被责罚的人以后对皇后自是心有不满,也为慧妃又铺垫了后路。
皇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朕知道这些年太后对慧妃多有亲近,委实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皇后一听,眼眶红了起来,她动容道:“臣妾身为皇后,应当为皇上分忧,不算是委屈,委屈的是舒婕妤,臣妾想还她一个公道。怡采女背后挑唆自当是重罚,但她本就位分低,就罚她禁足半月在存秋居思过,嘉贵人最为过分,臣妾想将她降为常在。但此事又涉牵到荣贵妃和慧妃,臣妾不知如何处置。”
既然皇上理解她的不易,那么她自然也要表明态度,并且将荣贵妃和慧妃一并提到责罚的名单里,谁也跑不掉。
皇上听后略微觉思道:“不急,此事还需要与舒婕妤知会一下,毕竟因为朕的缘故,才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是,皇上考虑的周到。”皇后微微笑道。
说完以后,皇上看了看外面,悠悠道:“皇后先歇息吧,朕还要到听雨轩看看舒婕妤。”
皇后也望了一眼殿外,尽管下着雪,她依旧是留不住皇上的。
“那臣妾恭送皇上。”皇后起身恭敬道。
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皇后的心仿佛也被带走了一般,空落落的,眼下迎接她的又是一个漫长而寂寥的夜晚。
另外两边的淑华宫和昭阳宫,都在想着如何应对皇后追查的对策,这一晚对于她们来说,也是极度难熬,不知道迎接她们的又会是什么。
皇上刚刚走进听雨轩,就听到殿里传来盛云舒欢快的笑声。
等他踏入暖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还没有堆好的半人高雪人,下面放置着一层木板。
青桃和秋然听到皇上驾到,忙收起笑声,向皇上躬身行礼。
盛云舒则轻轻从软榻前站了起来,皇上见状忙上前嗔道:“朕不是说了吗,你有伤在身,不必拘于虚礼。”
盛云舒笑得灿然,指着雪人清声道:“嫔妾就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涂了药膏以后好多了,皇上您瞧,嫔妾还能在殿里堆雪人玩呢。”
在宫里漫长的日子里,总是要寻着各种有趣的事情来打发,充实而又自在。
千万不能一心只守着皇上,这是盛云舒给自己定下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