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雪花飘洒着,雪势渐渐大了起来。
皇上依旧还是低调地传了太医过来为盛云舒诊治,直到太医确定盛云舒并无大碍,又特意开了外涂的药膏以后,皇上才放下心来。
午膳的时候,皇上留在了听雨轩用膳,并且专门让御膳房做了几道盛云舒爱吃的菜肴。
用完膳以后,皇上与盛云舒并肩坐在软榻前,拿起案几上的诗集一起看着。
须臾,盛云舒回头轻声道:“皇上在嫔妾这里已经待了半日,难道不用处理政务吗?”
“朕早朝已经将要紧的政务处理完了,若还有什么事情先呈到承华殿,朕晚些时候会处理。”皇上朗声道。
待上半日又算得了什么,想着太后那边已经算是过去了,可若是他一走,皇后这边再将盛云舒召到凤泽宫问话,她的膝盖怕是根本经不起再次跪下了。
盛云舒侧头端详着皇上,俊朗英气的轮廓,一双深邃炯神的眼眸,他此时聚精会神的看着诗集。
“皇上为何如此喜欢诗呢?”盛云舒有些好奇道。
皇上默然一笑,放下了诗集,亲昵的与盛云舒靠在一起,缓缓道:“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盛云舒重复道。
皇上的思绪蔓延开来,叹了一声道:“是朕的亲生母亲,她虽然没有机会教朕吟诗,可朕听说她才华过人,很是喜欢诗词。”
第一次皇上向她敞开心扉,大致讲述了他自小以来的经历。
盛云舒才恍然明白,怪不得皇上那么喜欢有才情的女人,原来亲生母亲就很有才华。
即便亲生母亲当初位份低微,没有资格扶养皇上长大成人,可能让皇上如此惦念和看重,说明当初太后接受扶养皇上的时候,并没有妥善处理好和皇上亲生母亲之间的关系,甚至压根瞧不上。
盛云舒望着皇上眼中带有淡淡的忧伤,低声道:“皇上这么一说,嫔妾也想念自己的母亲了。若是她还在,看到嫔妾在皇宫里过得很好,一定会为嫔妾感到高兴吧。”
盛云舒的话像是说中了皇上的心事,他的眉头微微舒展,将盛云舒搂得更紧了,感慨道:“是啊,若是她们在天之灵,一定会为朕和舒儿感到高兴。”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静静的不再说话,只是相互陪伴着,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
不知何时,秋然进来通传道:“皇上,小主,皇后派人前来问皇上晚膳可否移驾凤泽宫?”
皇后派人来到听雨轩请皇上,看来她是知道皇上一下早朝就一直待在听雨轩。
对于皇后派人来请皇上的用意,盛云舒很是明白,太后将烫手的山芋抛给了皇后,而皇后自然也不会轻易烫到自己的手。
若是能让皇上出面一起调查,那不管到时候牵涉到哪宫妃嫔,给出什么责罚,太后都不能怪罪皇后。
皇上心里也跟明镜一般,回道:“也好,你回禀皇后,朕晚上会过去用膳。”
然后转头对盛云舒解释道:“看来朕今晚得去一趟凤泽宫,问一下皇后今日之事如何处置,你对太后的孝心,朕心里明白。只不过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还是要给些教训才是。”
盛云舒轻笑道:“嫔妾先谢过皇上,不过嫔妾还是认为事情不宜宣扬,若是查明情况,皇上可否让嫔妾先行知晓,再作论处?”
“那是自然,此事你是最受委屈的那个人,即使你不说,朕与皇后商议后也会先问你的意思。”皇上柔声道。
一直到了傍晚,皇上才起身去了凤泽宫。
青桃一身风雪从外面回来,将斗篷上的雪抖了一下立在檐下,又拍了拍身上的余雪,才抬脚走进了暖殿。
盛云舒见状,忙拉她过来取暖,以准备晚膳为由屏退了所有下人,秋然也在小灶台那边为盛云舒煮着汤药。
青桃上前低声道:“小主,您真是猜对了,咱们宫里有一个叫小春子的内监,前两个月调到咱们宫里来的。不过他一直负责殿内看门和轮值守夜,奴婢对他也并未上心。他前两日曾见过仪和殿的宫女素秀,今日午后,他又私自出去了一趟,奴婢就悄悄跟在后头,发现他在御花园的假山处又见了素秀,奴婢离得有些远,只可惜并未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隔墙有耳,防不胜防,原来就是这个道理。”盛云舒淡然道。
深宫之中,不仅妃嫔想要往上爬,奴才们也是如此,利益面前,很容易让人迷失了方向。
盛云舒就是因为知道宫里的奴才难免会有二心,所以才会处处小心,但凡涉及到机密的事情,一概只让青桃亲办。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她刚入宫不到半年的时候,不管来到听雨轩的内监和宫女前面曾在何处当差,她都不能挑三拣四。
只要是有异心的人,总会露出一些马脚,到时候再慢慢替换也不迟,理由也更充分,她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
青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