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啊！学生比上回多了好些！”刘蓉蓉一走进徐慕真的画室就不由得惊叹。
画室里十几个围着石膏像埋头作画的中小学生，闻声抬头，见无甚事，又低头作画。其中更为专注的连头都没抬。
慕真笑着对蓉蓉做了个“嘘”的手势，把她拉到门口，在画室外的长凳上坐下，慕真说：“再等十分钟家长来接人，我们在外边聊，别打扰他们。”两人之前约好了去逛街买汉服，先在这见面。
“不错不错，”刘蓉蓉连连感叹，“上次我来才五六个，这才过了多久，就这么多人了。可以啊你！看不出你还有这事业头脑！恭喜了，徐老板！”
“哪里哪里，也是找对了路子，运气好。”慕真嘴上谦虚，心里还是自得的。
“打算就这么办下去了？”
“当然，为什么不呢？”慕真对她提出这个问题费解了一秒，哦！其实，她还是不看好的。
慕真并不以为意：“我算了一下，房租水电这些成本，一个月招够几个学生就可以持平。现在的教改政策，对我们这种艺术培训是很大的机会。照这个趋势开下去，还是大有可为的，可惜你不是这个专业的，要不然我们就可以合作了！不过，你可以入股，我再找老师……”
慕真越说越兴致勃勃，满怀憧憬的眼神仿佛发财指日可待。
徐慕真和刘蓉蓉两人是大学好友，大学毕业后，徐慕真进了一个培训公司，刘蓉蓉继续读研究生。两年过去，培训公司几个月前倒闭了。徐慕真是绘画专业，找了一些画室的工作，感觉不太如意，索性自己创业，开了一个画室，从好不容易招到三五个学生的焦虑，到招收到十个学生的忐忑，再到十几个学生的欣喜，画室算是初具规模了。最近，全国的画展上，她又被评论届看好，被认为是美术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生意更因此好起来，报名人数一再增长。她的想象力就展开了翅膀：现在半年招了十几，照这样一年就能招到五十个，明年上百个学生，到时候她就自己开培训公司……哼哼……
“那你还考不考教师编呢？”刘蓉蓉毫无想象力的一个问题使慕真飞翔的翅膀骤然降落。
“这个，看情况……也不矛盾吧……”
“按你的水平正常发挥应该是能考上的吧！考上了顾得过来吗？好像公办老师不能办培训班的……”
“是啊！这就是纠结的地方。不过，其实……本来我就对考编没什么兴趣。”慕真从心里看不上正式编制那仨瓜俩枣，并非因为她飘了。飘之前她就这么想，要不然也不会创业了。
“可现在创业风险大，谁不考公考编啊！而且你这画室的房租可比别人便宜不少。这个因素你也得考虑进去。”
房东丁棕，还有个身份是辅警，对慕真挺有好感，所以只收了她很低的铺面租金，说是要支持年轻人创业。刘蓉蓉是知道的。她说丁棕准对慕真有意思。慕真不置可否。
“还有你爸妈，他们同意吗？”刘蓉蓉一个接一个现实问题，像招待会上的记者一样犀利。
“还需要爸妈同意？我们是成年人了，好伐？”
“你父母开明吧，换了我父母早就闹开了。会不停唠叨个没完。”
慕真沉默了。开明？她想起爸爸妈妈一直对她没有一毕业就考教师编的事耿耿于怀，为避免不必要的口舌之争她甚至连培训公司倒闭失业的事都没跟他们说。而这个培训班的事自然也没跟他们提过。
刘蓉蓉又说：“考上编制，虽然钱是不多，但稳定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们这种平常家庭，也就满足了。有了编制再看看搞什么副业吧，这样不是更稳妥吗？”
“都这么说。可人总要有点追求吧！”慕真想，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也干不成。作为一个行动派，自然是干起来再说。
“宇宙尽头是考编这话没错我告诉你，多少人在体制外栽了跟头才想起体制内的好。”
“宇宙尽头，那就等我在宇宙里遨游个够再去尽头吧！一开始就在尽头，怎么甘心？”
“说是这么说，三十几岁还可以考，可是等三十几岁考进去，什么都赶不上了。”
“可在宇宙里也有别的收获呀！”
“我还是觉得早考早好。你最会学习了，要考肯定能考上。不考不是可惜了吗？”
看刘蓉蓉一脸认真的样子，苦口婆心好像要把慕真从火坑里救出来。其实都是老生常谈。
正值家长接孩子的时间，见她们还在聊，一一跟慕真打个招呼就走了。
慕真无心恋战，打哈哈说：“也是，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也一边看着书备考呢！不说了不说了，不是说要去买汉服吗？学生都接走了。我们出发吧。”
两人逛的是本地汉服一条街。这几年由于穿越剧、古偶剧、仙侠剧大火，汉服之风刮得猛，逛街时常会遇到三三两两身着各式汉服的靓丽女子，人们也见怪不怪。汉服一条街也应运而生。
刘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