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走了,人群无热闹可看,也纷纷散了。
玉墨和这几个师妹,却团团围住了慕真这张桌子。
玉墨一脚搭上凳子,一手肘子支在桌上,朝慕真俯下身,横刀立马居高临下审视着慕真的眼睛,像要把她看个洞穿。她另外几个师妹各自围坐在一旁,也不说话,都在打量着慕真这个说不上哪儿奇怪的同道中人。
慕真迎着她们的目光,自觉问心无愧。但心里也有点打鼓,自己刚穿越而来,就遇上这档子事。现在这么多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好一个泰山压顶之势,怎么,要霸凌她不成?
仿佛觉得自己威慑力已经达到,玉墨方才缓缓开口:“这事,如果不是看在大家都是女道士的份上,我不会善罢甘休。你可别是因为看了那小子长得英俊或者是官府的就帮着他们说话。男人,哼!”
“长得英俊?哈哈,”慕真失笑,想起那青年也算浓眉大眼,但在她眼里实在不算“英俊”,一时忘了紧张,“也就那样吧。还有什么官府不官府的,那我就更是不清楚了。”
“切,装得太过了吧?”那个叫玉溪的说话可不客气,语带讥讽。
玉墨毫无笑意,换了个姿势,在慕真对面坐了下来。她面无表情说道:“我是青莲县下青莲观的修道弟子,玉墨。你,是哪里的师门?”
慕真的脑袋又在隐隐作痛了,哪里的师门?问起她的来历了,怎么答?但流落此地,迟早总要面对这个问题,不是她也会有别人问。
慕真低头扶额,一瞬间有了主意。
“说到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她摇着头,语带沉痛。
“不知道?”这是什么话?玉墨和几个师妹互相望了望,不满地瞪着眼。
“真不知道,唉!”慕真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可能被贼人打劫了……抢走了所有东西,什么也记不起来。一个时辰以前才在路边清醒过来的,脑袋痛得不行,可能被什么打了一下,身边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行李,没有包袱,没有钱,而且什么事也记不起来了。”
几个人听得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竟有这等事!”
“敢惹女道士?”
“无法无天了!”
只有采茶仍怀疑地问:“真的吗?”
“我骗你们干嘛?”慕真抚着脑袋后的痛点,说:“现在,后脑这里还跟裂开一样痛。”
大家眼睛随着她的手摸到的地方看了看,不知谁惊呼:“呀,有血!”
慕真把手收回一看,果然沾了血。之前也有一点儿,在这呆了这么久,还以为结痂了。
自己是从哪摔下来穿越的吗?这一摔真是摔得不轻!她顺势闭眼,皱眉,作痛苦状。
玉墨分析道:“这贼人胆大包天,估计看她是一个人便下手了。你没有同伴吗?”
慕真摇摇头:“我什么也记不起,想来是没有。”
玉溪问道:“那你也没有备考举荐的证明?”
“什么证明?我不知道。”听这意思她们是准备什么考试,这么多道士来这里都是为这个吧?慕真一装到底,“现在脑袋还是痛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全部的一切,一概不记得了。”
“天哪,这么倒霉,那不是白白准备了这么久?”开始有同情的声音了。
又有谁说着“要包扎一下呀!”
“我这里有绷带。”采茶起身翻找自己包袱。
“你长得这么美,贼人没将你怎样吧?”玉墨上下扫视着慕真。
慕真噎了一下,摇头说:“不美,不美,没有,没有。”
其他几人讪笑着,对玉墨的直言不讳见怪不怪。
“那就好,我这人性子直,你别介意。”玉墨道。
“玉墨师姐心是好的。”
“是的,她是真关心人。”
采茶帮慕真包扎起来。
玉墨又问:“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这个记得,我叫慕真,徐慕真。”说自己的真名应该无妨,她能肯定自己没有穿越成别人。
“现下这样子,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连一文钱都没有。这碗素面还没付钱呢!”慕真目光茫然。
说到这里她环顾四周,寻找伙计和老板。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你就吃了一碗素面?我请了!”玉墨大手一挥,又关切地问慕真,“吃饱了吗?我们的炖鸡上来了,一块吃吧!”
原来刚才她们那桌的炖鸡已经上桌了。玉墨不由分说拉着慕真坐到她们那桌。
“老板,那碗素面算在我账上!”玉墨探出身向老板朗声道。
一听这话,一直在侧的瘦伙计跑去跟老板说了什么,老板点点头。
“一碗素面,不足挂齿,老板说,请仙姑不用放在心上。”瘦伙计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