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夹里的内容和照片十分血腥,所述语言也较为直接。
她从小可是连杀鸡宰鱼都不敢看的。
纪以安将他推开,眼眸含着泪,可怜巴巴望着他。
“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冷血?”
“……”司徒砚看着她逃走的背影,身侧的大手攥了攥拳头,又无可奈何的松开。
她今天情绪有些过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害怕。
怕死亡,怕不公。
怕她从小视为偶像的哥哥,对罪大恶极的人宽容,从而助纣为虐,做错误的事情。
更怕司徒砚看惯了这些,误入歧途。
司徒砚伴随着星宿进门,还带回来了,她最喜欢吃的那家餐厅的特色菜。
全都是她每次去都要点的。
而此时此刻,纪以安娇小的身子蜷缩在沙发一角,像往常那般看电视剧。
除了她心情不悦,没有热情似火地唤他“哥哥”以外,并无不同。
可见,还是因为上午那件事。
她一贯如此,生气难过,受委屈了,就不喜欢讲话,也不爱理人。
说出来的气话,扎得人心口直疼。
司徒砚因为性格缘故,为人克制理智,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他“冷血”。
他早该习以为常了。
可上午第一次听纪以安说了这一句,伤得他格外深。
司徒砚的血是冷是热,合该她这个小没良心的最清楚。
男人去换了一身米白色的居家服,因为纪以安喜欢,也会顺带着给他买这个颜色的衣服。
小姑娘说,会显得他温润如玉,极意接近,看着好说话。
这话,司徒砚一连记了很多年。
一般纪以安在家,他都会特意穿暖色系的衣服,米白色居多。
尽管他喜欢的颜色,是较为干练洒脱的黑色。
司徒砚将食物挨个摆放在茶几上。
她见了直流口水,但还要为了些许颜面,强迫自己忍了又忍。
“纪以安,我从前教给你的,你果然还是全都忘了!”
司徒砚一板一眼,不怒自威。
“才不过两年而已,你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语调平静如水,没有强烈的情绪,却令人战战兢兢。
他们朝夕相伴二十载,只不过是分开了这短短两年,她就将司徒砚的话都给忘了。
是不是连同他这个人,也一并抛在了脑后?忘了个彻彻底底?
纪以安:“……”
司徒砚一般叫她全名的时候,八九不离十是生气了。
在纷杂小事上,司徒砚任由她怎么胡闹都可以。
他甚至可以耐着心思,陪伴纪以安一起闹腾。
可真要到了是非观念的大事上,司徒砚丝毫不会对她纵容。
纪以安深知他的脾性,这么多年,这点眼色还是会看的。
这时的司徒砚,必然是已经到了发怒的临界点了。
她可得收起自己那些不值一提的娇蛮任性,以免将他惹怒,来个火山爆发。
“哥哥……”
纪以安从沙发这头,爬到司徒砚那头,软乎乎的小手,试探性地,捏着他的食指晃了两下。
“就算是我这些日子贪玩,忘了你的谆谆教诲,你现在回来了,还可以再教我啊。”
司徒砚眉头紧蹙,“一次两次都记不住,我能教你一辈子吗?”
“那就教一辈子好了。”
纪以安这话干净利落,丝毫都不加考虑,像是专门说出来,哄他开心用的。
但在司徒砚这里,她是否真诚,已经不重要了。
司徒砚都当她是真心实意,而不是刻意哄骗。
“安安,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但我教给你的知识可以。”
方才司徒砚那只差临门一脚,就会直接迸发出来的怒火,让纪以安撒娇卖萌似的三言两语,便消失得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他总是这样,不忍心与纪以安置气,很轻易地就被她给哄好。
纪以安直勾勾盯着他那深邃如汪洋的眼眸,郑重其事地跟他道歉。
“哥哥,你对我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这个世界上,最不该说你冷血的人,就是我。”
之前司徒砚教她道歉的时候,也不允许低头,但可以弯腰。
因为大多数人道歉时的低头,只是自己心虚,不敢面对对方。
也有可能是好面子,觉得跟人道歉,是丢人的行为。
而非真正的诚恳,事后自然也不会自省。
可道歉的前提,是你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才会跟人道歉,而非身不由己,逼迫性的。
真挚的道歉,就应该是问心无愧的,坦荡洒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