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乐又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
这些天,宋秀莲和李淑英白天有空就去甜油厂转转,处理原料的发酵,晚上,吕小乐的爷爷去看守厂子。
由于停工停产了,工人们都放假了,农村的小厂子,放假是没有工资的,而且工人们感觉厂子已经没有重新开业的希望了,有几个工人又另外找活了,还有几个工人正在找活之中。
这天下午时分,吕小乐正在床上躺着,爷爷去厂里看守着了。
“小乐,小乐,开门,开门----”
外边传来一阵敲门声音。
吕小乐听出来,是村里二把手周长征的声音。
吕小乐本不想开,但周长征一直在外边喊,而且爷爷不在家,吕小乐无奈,只好披上衣服,踏着拖鞋,走了出去。
吕小乐打开院门,院门外站着周长征。
周长征瞧着吕小乐的眼神,大为同情和怜悯,但吕小乐在他的眼神深处,看出来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吕小乐也懒得理会周长征的同情和幸灾乐祸,这些眼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周长征望着吕小乐,用同情的口吻说:“小乐,你没事吧?”
吕小乐淡淡的说:“我没事。周叔,你有啥事?”
周长征:“哦,是这样的,我来问一下,你的甜油厂,还没在工商局注销吧?”
吕小乐皱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注销干嘛,我还想重新开业呢。”
他虽然不想重新开业了,但暂时还没想要去注销公司,周长征这样问,明显是瞧不起他啊,以为他的厂子要倒闭,当然,他的厂子的确快要倒闭了,但在没倒闭之前,周长征这样问,就让他不心里不舒服。
周长征也瞧出来吕小乐不高兴了,但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如果是以前,吕小乐还是算个村里的企业家,是他要竞争一把手拉拢的对像,但现在,吕小乐已经倒台了,他就没必要再讨好了。
周长征也用一种淡淡的口吻说:
“咱们镇上新来了一位副镇长,分管工业和乡镇企业,要召集咱们全镇的企业主,到镇里开个会。小乐,既然你的厂子还没注销,那你就还是企业主,明天上午,你也要去镇上开会。”
吕小乐皱皱眉头:“让宋秀莲替我去吧,我没空。”
周长征也皱皱眉头:
“你是法人代表,这种会议你要亲自去。人家副镇长都亲自开会,你一个小厂主,还要派个代表吗?”
“小乐,别说周叔不提醒你,要服从管理,顾全大局,不要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行了,话我转到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长征说完,懒得再和吕小乐废话,转身就走了。
吕小乐也懒得理会周长征,转身就回屋了。
回到房中,他本想忘掉这件事,但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企业只要还没在工商局注销,就还是乡镇企业的一员,主抓企业的副镇长开会,他们公司应该参加,不参加就是不给领导面子。
他刚才看到周长征的嘴脸,就已经烦躁了,如果明天去参加会议,全镇参加会议的大大小的企业主,至少有数百人。
这数百人之中,至少有几十个人知道他的公司即将倒闭的事迹,如果这几十个人每个人,都是周长征这副嘴脸对他,他会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就让宋秀莲去吧,她是女孩子,别人不会用那样的嘴脸看她,再说了,她和父亲宋朝英一起参加,有个照应。
想到这里,他给宋秀莲打了个电话,让宋秀莲明天代表甜田甜油厂去参加镇上的会议。
宋秀莲也不想让吕小乐去当众难堪,就答应明天由她去。
吕小乐挂了电话,不由苦笑,以前他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以前巴不得在人前显摆,总是到人多的地方去,现在却巴不得没人看到自己。
第二天,吕小乐没再去想这件事,仍然和以前一样,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
但到了下午,宋秀莲给他打过来电话了。
“吕小乐,你必须马上到镇上来,主抓企业的副镇长,非要见到你不可!”
吕小乐听宋秀莲的语气有些严重,他有些担心了,连忙问道:
“阿莲,为什么副镇长非要见到我?是不是上面又要调查咱们厂子了……”
宋秀莲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事情很复杂,你来了再说吧,我也不能走,要在这里等着你来。你赶紧来吧!”
宋秀莲说完,挂断了电话。
吕小乐害怕了,听宋秀莲这语气,好像事情真的很严重,宋秀莲像是被扣下了。他害怕的倒不是自己去了,也会被扣,而是担心宋秀莲被扣。
他已经被扣过几天,再多扣几天,也没什么可怕的,但宋秀莲是个女孩子,如果被关进拘留所,那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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