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阿棠,在这里,太委屈你了……”
澜聿埋进他怀中,竭力平稳呼吸,他在忍耐,等把这阵忍过去,忍过去就好了。
褚亦棠情欲方歇,周身都是汗涔涔的,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澜聿的发,安抚他躁动却得不到发泄的心。
澜聿疼爱他,疼他到骨子里,全天下再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疼褚亦棠的人了。
褚亦棠是他澜聿的全部身家,是他的命,是战场上刀剑相搏也要舍身向他去的劫数。
世间万事不能两全,甘愿自己把苦全咽了也舍不得分他口中半点甜。
他毫无保留地向褚亦棠剖白,飞蛾扑火,明知不可为而为,情爱交缠,他才本性暴露,在抛高的欢潮里克制地向他索一个吻,好解他的渴。
褚亦棠还携着鼻音,他筋骨酥软,被润泽过的羊脂玉也没他有韵味,玉石成色绝佳,腻白温润。
澜聿缓过最难受的那股劲儿来,又笑了,他拱了拱褚亦棠的鼻尖儿,哄他:“阿棠,你等等我,我去给你拿衣服。”
褚亦棠哑的过分,嗓子火燎似的,眼梢还有烧红的余痕,直叫人疼爱,他亲亲澜聿的手,滚进被子里等他。
澜聿下床给他把衣服都捡回来,还好没被他撕坏,只是有些褶皱,但不细看瞧不出。
他用贴身带的帕子给褚亦棠细细擦了身,再给他一件一件穿好衣服,系上衣带。
澜聿指腹捻过他衣衫上委出的折痕,脱下干净的外袍,把褚亦棠从头到脚都罩起来,抄着他的膝弯把人打横抱起来,出去就不会被人瞧见了。
褚亦棠懒懒的,他现在精神困乏,一点力气都没,头枕着澜聿的胸膛,杏眼半阖,头发有一丁点儿乱,毛茸茸的。
澜聿推开门,抱着褚亦棠出了长廊,要下画舫,得走原先那条路。
他们二人一同离席许久,姚载誉找了两回都没找见,又来找第三次,赶巧碰见澜聿拐出长廊。
他搓了搓眼,廊内灯暗,看不真切,待澜聿走到近前姚载誉才认清,那提督怀里还抱着个人!
姚载誉醍醐灌顶,忙避开视线移到别处,讪笑着和澜聿哈了哈腰,澜聿略一颔首,抱着人径直穿过长廊走了。
敢情是有佳人相伴啊,难怪老早就不见了。
姚载誉又壮着胆子望了会子,那个人被澜聿裹得很严实,没见正脸。
但圈着澜聿的那双手匀称漂亮,白生生的,修长小腿悬在澜聿腕上,鞋头缀着一簇流苏,晃悠悠的。
那鞋子,怎么那么眼熟啊?
姚载誉抓着脑袋想了良久,恍然回忆起,今儿给褚亦棠捡杯子时,隐约瞥着了,他家大人的,好像也是这么个样式。
但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酒,为了按察使司今后的发扬光大,姚载誉把他家大人该喝的酒一杯不落地全喝了。
姚载誉喝多了,昏得不行,没那个精力去揣摩其中端倪,心想褚亦棠没准吃醉了酒回去休息了,待到明日当值时再问候两句也不迟。
澜聿让寒隐备了马车,今晚是要回自己家的,玉霖宫虽好,但总比不上那两间小茅草屋子。
褚亦棠窝在澜聿身上,一路打着盹到家,澜聿没舍得让他走,都是抱回去的。
寒隐目不斜视,心无杂念地赶他的车。
澜聿拿了斗篷给褚亦棠披着,下阶梯时对寒隐轻声嘱咐道:“明日按察使大人休沐,不必当值,司中若有要事就呈到我这儿来。”
“是。”
澜聿到家后先去烧了热水,褚亦棠被他剥光了泡进桶里,趴着边缘眯着眼打哈欠,澜聿走之后他睡得都不好,又要忙事,接连忙了快俩月,加上今天在画舫上那一通,是真累着了。
褚亦棠一遇水那点懒劲儿就往外跑,澜聿浸在后面给他捏肩揉腰,莹白皮肤上有几处醒目的淤青红痕,做的时候没注意,手劲儿太大给掐出来的。
澜聿每次都告诫自己要注意分寸,但每回都是无功而返。
水温稍凉澜聿就把人从桶里给捞起来了,擦干净水珠,又套了件宽松洁净的寝衣。
褚亦棠趴在床上,腰腹下垫着枕头,衣摆撩高,澜聿沾取了化瘀的药膏,在手掌心里搓热,给他揉腰上的几处淤痕。
“好了乖乖,我不难受了,你过来点,我有话和你说。”
澜聿听话停手,倾身探去,长发披散,和褚亦棠的青丝纠缠成结,他亲亲褚亦棠的手背,小狗一样趴在他枕边,问:“阿棠要和我说什么呀?”
褚亦棠拿手撑着下巴,微侧过脸,唇瓣还发肿鲜红,比之窗外红梅还有颜色,褚亦棠说:“乖乖,其实真的没关系,我们早晚也会做到那一步的。”
“我知道呀,阿棠。”
澜聿盯着他的手指尖,小心地捉着又亲了两口,道:“但是,我总觉得在那里,太委屈你了,我也没做过这种事,怕没分寸,会让你吃苦。”